她抬了头,看清他,走得愈发快。
“你回来了,我有事同你说。”
走近,在月光下,四周有昏黄引路的灯火,沈瑜卿才看清他的脸。
眉压着,双眼疲惫,脸上有长条的血痕,胡服不整,胳膊身前的地方都破了口子,像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关外出事了?”
沈瑜卿猜测。
魏砚点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了下头,没多提这件事,本也没什么大事,他习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
他声线低哑,“你要同我说什么?”
沈瑜卿张了张口,看他一身的落拓,话又咽了回去,“算了,明日再说也不晚,你先去换身衣裳吧。”
她眼在他身上打量,分明是等了他许久却叫他先去休息。
“你总这样。”
魏砚嘴角提了提,眼紧盯住她。
月光下,沈瑜卿抬了头,珠坠的小巧耳珠晃人眼。
她问:“我哪样了?”
魏砚便又笑了,他喉咙滚动了下,“总这般挂记我,我会以为你大约也同我一样。”
沈瑜卿过了一遍他的话,觉得此时的魏砚与以往都不同,她不禁问,“一样什么?”
风吹拂着她遮面的纱,昨夜他咬出的牙印就留在上面。
昨夜到最后闹得僵,她恼怒着将他推开让他滚,是真动了怒气。
他无视,厚着脸皮又去亲了一口,才真的走了。
魏砚看清她冷淡的脸,嘴边的笑意仿佛更深了些,眼底却沉着,比夜里的风都冷,“是我闲的,何必同你说这些话。”
第42章.醋了没你不行。
沈瑜卿眼眸动了下,轻轻拨过耳边的发丝,说:“时候不早了,这事明日再说,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一步,手腕被拉了下,“你说吧,我听着。”
月光拉长他的影,侧脸在阴暗处,他眼底的暗色仿佛又深了一层。
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昔的浪荡,嘴角一抹笑,若有若无地勾着。
他还拉着她。
沈瑜卿动动手腕,魏砚忽抓紧了下,指腹粗粝,摩擦禁锢着她的肌肤。
“殷先生的药引还缺一味。”
沈瑜卿忽视掉他牢牢扣着的腕,眉不禁拧紧。
今日她翻遍所有医书,配了一日的药,却感觉始终缺了什么。
到最后一味,她忽想起先生当时制药时提过一句,先生中毒时日尚浅,可殷止已有十余年,仅这些药不足了。
药引不止有涪陵,还要有一味。
魏砚沉下眼,“什么?”
沈瑜卿看着他,“水榕芝。”
“水榕芝?”
魏砚挑眉,“这又是什么?”
沈瑜卿道:“相比涪陵是极寻常的一味药了,但这药十年前就被收入宫中,各地都不见其踪影。”
魏砚心里思量一番,忽开口,“是让人成.瘾那物?”
是了,他是皇室子,少时在上京自然是知其中一二。
沈瑜卿倒是把这茬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