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转眼是新岁,上郡收到了沈瑜卿的第二封信,依旧是让他留在漠北。
魏砚眼凝神在信上,薄唇抿成一线,下颌紧绷着,她又是同样的理由。
栗粟见耶律殷也抓住了,眼看着一年末,王爷还没去上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多嘴问,“王爷,您不去找王妃吗?”
魏砚看他一眼,这一眼让栗粟心惊,兀自后悔为何问出口这句话。
“是该去了。”
…
春日已至,行严下山赴京,一日陈国公府设宴,邀了帖子,沈瑜卿与沈瑜安同去。
再见行严,沈瑜卿恭恭敬敬地做了学生礼,“先生。”
两人婚事作罢,行严得知了这件事,也知是她提起的,并没说什么,一如往日待她一般,“小酒儿不必这般客套,你我虽无夫妻缘分,但师生情谊尚在,一如往日就好,没这么多礼数。”
沈瑜卿心头一股暖流滑过,似是找回了当初的熟识,便放松下了,“那小酒儿就不客气了。”
宴席散去,沈瑜安提议两人不乘马车随意走走,沈瑜卿没意见。
两人在路上走了会儿,沈瑜安家中来人先将她接了去,沈瑜卿独自回府,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行严。
“我正要寻你,不料就撞见了。”
行严一笑。
沈瑜卿狐疑,“先生找我做什么?”
行严从怀中掏出一包晾干的药,“你母亲的病要养着,这是我从外面寻的回芝草,对病情有意,你带回去。”
沈瑜卿一暖,没推辞就接过了,“多谢先生。”
行严打趣道:“路不远,我送你到巷口不进去了。
不然尚书大人见了我,又要强拉我去喝养生茶了。”
沈瑜卿水眸亮亮,浅笑了声,“先生若实在不喜,我改日叫阿爹换一种。”
“可别。”
行严自然地摸摸她的发顶,“小酒儿惯会捉弄我。”
沈瑜卿一僵,想躲过去时他已自然地放下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沈瑜卿淡淡推辞,“先生事忙,别再为我费心了。”
说完她就抬了步隐入熙攘人群,很快没了身影。
回府的一段路算不得远,沈瑜卿走了一会儿像是感受到什么,却又难以相信心中那个念头,有意地走了偏处的巷子,没几步停住身,袖中的手紧了又紧,慢慢回过头。
离她几步远,一胡衣身影静静地站着,黑眸盯住她,眼底沉沉,看不清其中神色。
她在原地未动。
凉风拂过,他步步走近,她看见了他满面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