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唤了一声,躬身做礼。
魏砚沉着眉,薄唇抿了下,掌拍拍他的后背,“外祖说你颇有天赋心智,怎的一见我还这般浮躁。”
兄弟两人有数年没见了,魏砚本就大他十余岁,魏景自幼从外祖口中得知兄长事迹,自是佩服万分。
他又不甘困在弹丸之地,听闻朝中危急,才主动请柬要兄长辅佐做下一任帝王。
魏景对魏砚既敬服又暗自决心做兄长那样的人。
“数载不见,景儿想念三哥了,现下见到兄长自是心喜激动。”
魏景站直身,尚且少年,与魏砚这样的成熟男子站在一起,身形显得单薄。
魏砚放下手先行进屋,“你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我会给你踏平眼前的路,但日后还要你自己走。”
“景儿明白。”
魏景跟在他身后,“朝廷腐败,法度尽失。
大昭内都是走投无门的寒门子弟,世家把握命脉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景儿读了这些年书心有抱负,想像三哥一样除奸佞,斩小人,名垂史册。”
两人入内后落座。
魏砚心知自己这个弟弟与他不同。
他不受束缚是草原的野兽,魏景就是有文人气,年纪虽小却有野心抱负。
“上京没人见过你,也没人知道你的存在,近些日子先不要出去,等时机到了,我安排你入宫。”
魏砚沉声道。
魏景忍不住道:“三哥让我等何不如让我直接现身引蛇出洞?”
“不用你引蛇,蛇已经出来了。”
魏砚指骨敲着案,“这事我自由安排,你贸然行动只会坏事。”
魏景心知兄长素来严苛,以前两人少有见面,兄长传信都是督促他课业之事。
或许也因兄长数年在边关御敌的缘故,面相要比寻常男子凶煞些,看时让人畏惧。
“景儿明白了。”
魏景回道。
“我来是为让你安心,你现在的行迹不能暴露,以后别再往驿站传信。”
魏砚看向他。
魏景垂下头,“三哥,景儿有一事想问三哥。”
“何事?”
魏砚道。
魏景抬起眼,“景儿能否见到皇上?”
魏砚眼眸微沉,“为何要见他。”
“景儿时常思虑当年事若是换作我该会把母妃如何。
宫中皇子不多,外祖在寒门中地位甚好,母妃若再产下一子更会受人嫉妒。
而皇上又无扶持寒门之心,依赖士族,为得扶持才出此下策,做出这种事。”
“但景儿若是皇上,不会为士族之力而打压寒门,虽不能铲除,但两相平衡,相互对峙却又不至于引起争乱才是主政之道。”
“景儿想见皇上也存了私心,想告诉他当年的那个孩子没死,想问问他亲手杀了母妃后不后悔。”
魏砚沉默一瞬,“他的病是有人迫害才卧床不起,愈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