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涵所居住的这个小区建有统共三层的地下车库,在几乎人均有车的情况下,大多业主出入都会选择直接将车开进地下车库,再从车库的电梯回到各自的楼层。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小区虽然做了很好的绿化,除了早起晨练和饭后散步的人外,平日里外头总有些冷清。
尤其是到了这个大多人都已经在休息的时间点,更是空空荡荡。
叶妈妈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能被清楚听到。
明明是最平淡的叙述方式,可方若涵的心中的情绪却忍不住跟着波动。
她并没有想过生在叶南竹身上的故事,那么的充满戏剧性。
事情要从叶南竹出生前说起――
叶家本是书香门第,族谱上直系往上翻都能追溯出不少当年在科举中一举夺魁有名有幸的人物。
原先颇有家产的叶家在战乱期间饱受风雨,一直到了近代,才渐渐安稳起来,只是当年积攒的财富又得从头再来。
叶爷爷学富五车,可到了叶爸爸这一代,同样受到良好教育的他并没有选择继续祖辈的路,而是投身于商海。
叶爸爸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带着不多的钱毅然投入,很快便得到了回报,叶氏集团便是在他的努力下搭建起的架构并不断展。
叶妈妈是叶爷爷朋友的学生,经过引荐来拜访叶爷爷,意外地和叶爸爸结了缘。
说到当年,叶妈妈的口气依旧是唏嘘的。
“如果更早一些,各家各户姓甚名谁大家都心里有数,别说城市和城市之间,就连城乡之间的流动都很少,如果更晚一些,可能大家又吃过了亏有经验教训,懂得要好好摸底,可偏偏是在那时候。”
叶奶奶因为早年的颠沛流离身体一直不好,在叶南竹父母结婚后一年便不在了,叶妈妈上有兄长,父母远在老家照顾替兄长照顾孩子不愿离乡也无法脱身。
此处也得实话实说,能到这一步,也和当年的传统思想有关,叶爷爷在从前是传统的大家长,只管对外的事情,对于家里的事务一概不懂,在叶妈妈怀孕后,家里上上下下三个人对这孕妇常识都一无所知,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现点问题就去问上两句。
三人最担心的就是孩子出生之后的问题,孩子生下来总是要照顾的,可要怎么个照顾法他们还真不懂,就连一天喂几次奶,换几次尿布何时断奶之类的,他们都不清楚,那年头也没什么妈妈班或者是指导书,基本家家户户都靠经验育儿,一般上一辈当奶奶外婆的是怎么养的孩子,就会被照猫画虎地搬到下一代来。
“后来是南竹他爸爸听说别人家请保姆照顾孩子的事情,我们这才决定请个有经验的保姆来。”
只是保姆要如何请,这又成了个新的问题,叶家人不太愿意在周边找,当时乍富的他们心里很清楚,恐怕要是找个周边的保姆,不出一个月至少有上百人都知道他们家平日里吃喝拉撒花多少钱等等。
叶妈妈在提到那个女人时温柔的表情不在,隐约透露出了恨意,她确实恨,恨别人也恨自己。
他们当年最后是托了才兴起的人才介绍员――按现在的说法应该是中介帮忙寻找,对方带来了个比叶妈妈略年长个一两岁的女人,对方看上去有些憔悴,说自己家里那孩子今年才刚要三岁,公公欠了债,实在养不起才出来打工,叶妈妈起了恻隐之心,便选了她,这是叶妈妈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
当年这上头秩序很混乱,也没有什么签合同之类的想法,只是约定了价格,便开始上工,那位自称是小云的保姆手脚很麻利,对于孕期的事情都很了解,偶尔言谈之间提起自己的孩子时总会垂泪,叶家人渐渐地也把她当做自己人般亲近。
然后,叶南竹出生了。
叶家人欢天喜地地庆祝着新生命的到来,叶妈妈刚生身体虚,叶爸爸和叶爷爷正在准备按习俗和亲朋告知顺带筹备一下生日宴,照顾孩子和叶妈妈的事情全落在了小云的肩头,他们对小云都很放心,那些年大家好像都对别人没有太大的戒心。
一天清晨,叶妈妈醒来,就现小云不见了,她抱走了叶南竹,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方若涵听到这时安抚地拍了拍已经在掉眼泪的叶妈妈,这丢失孩子的痛苦,当妈妈的都懂。
“所以这位小云是拐卖孩子的人。”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