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邪害公正,浮云翳白日。”
秦祉手指从这行字上摩挲着,“看样子,都邑城的天要变了。”
“讨伐阮义一战,近在眼前。”
“周令的休战盟约上可曾提到了讨阮一事?”
虞仓寅问道。
秦祉叹道:“提归提,可盟约上诸位皆虚与委蛇,互相试探,他们不会轻易出兵,这事不急,等我先见过兰干相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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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风大,站在船头,冷风四面八方的灌进衣服,秦祉眺望着无尽水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距离她离开都邑城已过去了整整五年了。
而这五年来,她始终没有再踏足故土。
那宛如霞光的火海将相国府烧成一片灰烬,倒映在那双幽深的瞳孔。
“女公子,您不能回去!”
那人死命挡在身前,恨意穿透时光,折射到秦祉心绪。
“来不及的,一切都来不及了……”
“快跑!”
府内楼阁轰然倒塌,而那一日过后,世上再无人提起相国,提起秦家。
“阁主,江上冷,回画舫里歇息吧。”
崔颉妙将手炉递给秦祉,轻声说。
“没事,我看会儿景。”
秦祉摇头,微微弯唇说,“对了,韩阁可有信,楚旻现下如何?”
韩阁,朔昭阁的上任阁主,五年前曾率领朔昭阁听命于先帝,潜伏朝堂,暗中刺探情报,负责杀人灭口。
“他已带人撤离翼州。”
崔颉妙说,“南下等阁主吩咐。”
“带人去殷州找殷州刺史许棹文,此人仁举仁政,心向燕安,让他看着办。”
崔颉妙领命后便退回画舫,秦祉这才偏头说:“这么想听何不出来聊聊?”
远处那人单腿支起,坐在阑干之上,姿态随意放松,听到此话,他却头也不回,仍看向远方的波光粼粼:“殷州离兰干极近,你这么一安排,周令眼里便是要坐实了你我的关系。”
“坐实什么?”
秦祉反问,“翼州以南就两条路,左为殷州,右则是都邑城。”
“一旦进了都邑,我的人未必保得住他,所以殷州是不得已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