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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坐在上席,目光从睿王爷身边扫了一圈,微笑道:“贵国国师怎的没有入席,莫不是嫌我国招待不周?”
“岂敢。”
睿王爷举杯笑道:“本王替国师,谢过德妃娘娘关心。
国师乃身体抱恙,他已托本王,敬祝娘娘……福寿安康。”
“客气了。”
谢令鸢一饮而尽,指间酒杯杯口朝下,向他示意,笑道:“是本宫要感谢……国师一直以来的关心,才惦记着想见一面。”
“该见的时候,总会见的。”
睿王爷亦含笑,目光里明明灭灭。
他们话语里打了几道机锋,却还是相视而笑,尽在不言。
酒过三巡,谢令鸢说完祝辞,让众人放开喝,便起身去了殿外醒酒。
垂拱殿后面是御花园,前面是太液池引流过来的环湖,水上有湖心亭。
郦清悟正靠在湖边假山上等她,月华朦胧,淡彩穿花,为他蒙上一层清辉。
有他在这里,四周倒是没有能跟来的人。
谢令鸢走近,关切问道:“你怎么样?”
“尚能支撑两日。”
郦清悟看起来镇静如常,他道:“不过北燕国师不是好骗的,他应该已经起疑了。”
谢令鸢怔了怔:“怎么讲,他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郦清悟摇了摇头:“他方才察看后宫,不知为何,忽然用了窥探术,被我挡了回去。”
谢令鸢沉默,北燕国师此举,应该是想趁两国和谈的时候,暗地对九星下手。
但窥探是用在察识人心上的,他这样做是察觉了什么?
不过至少已经得知了北燕图谋,她道:“不管他有什么猜忌,明天见机行事。”
银色月华洒落人间,宛如清霜。
乌鸦绕树,树影横斜,国师站在仙居殿殿顶的雕甍上,偌大的皇宫在月色下静立,三宫六院被他尽收眼底。
虽然从进入长安起,一切都很正常,然而正是这种波澜不兴的平静,才让国师生出了疑心。
他的腰上,系着两个有些陈旧的铃铛,在月下风中轻轻摇曳,传出常人无法捕捉的声音。
这铃铛从他今日入城后,已经响了一整天,然而少司命依然没有来。
以少司命雷厉风行的身手,不该如此慢。
远处,垂拱殿的酒宴似是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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