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苍术言之有理。”
对着蝉衣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西苑路的李夫人,她要了一个邢窑白釉瓶,明日给她送过去。”
蝉衣道:“知道了,明日一早便去。”
第二天清晨,蝉衣就把货架上的邢窑白釉瓶拿下来,但见此瓶器型虽小,釉面又无刻划纹样,但釉色纯净洁白,造型端庄秀美,包装好往长乐街走去。
东都以长乐街为主街,周围店铺林立,人来人往,长乐街以东多为高门大族,以西多为市井人家,蝉衣一路东行,到达李大人的府邸,敲了敲侧门,名门望族的正门都是贵客登门或者主人进出才会打开,一般采买货物,下人进出都是开的侧门。
侧门很快被打开,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婆子开的门,穿着一身青布衣裳,面容和蔼,见门外的人是蝉衣,笑道:“原来是山海居的蝉衣姑娘啊,这么早就来了,您先等着,喝杯茶,我去唤夫人房里的侍女过来。”
一盏茶后,两个梳着双丫髻,穿着榴红色的侍女出现在蝉衣面前,侍女冬月道:“多谢蝉衣姑娘,这山海居东西就是好看又好用,这送来的速度也快,刚才夫人在房里还念叨着邢窑白釉瓶什么时候会被送过来呢,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边用手接过邢窑白釉瓶,另一个侍女秋叶拿出一个荷包袋,递给蝉衣:“蝉衣姑娘,这里一共是110两银子,夫人怕您不好拿,所以了1张100两银票和10两碎银子,您数数。”
蝉衣数了数,一分不差:“是对的。”
又和冬月秋叶寒暄了几句,离开了李府。
走在长乐街上,因着天气炎热,虽未到正午,但温度也不低,走在路上也是闷热难耐,所以街上的行人很少,三三两两的,突然远处茶楼传来一阵喧嚣声,一群人从茶楼里涌了出来,为数不多的行人朝那儿走去,毕竟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蝉衣也加快步伐,走上前去。
只见一名男子带着家奴气势汹汹地走出茶楼,男子不过二十五六岁,身形高大,面容俊朗,一袭镶金边长袍,手握羽扇,但脚步虚浮,一看便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恶奴们拖着一位正在哭泣的清秀少女,一个面容和善的老人哭着在后面追赶,却被恶奴一脚踹翻在地,一时爬不起来,女子见此想冲过去扶起老人,却被家丁死死拉住,挣脱不开,眼看老人面色苍白,哭泣道:“爹……,爹……”
华衣公子见此,冷哼道:“小美人儿,你乖乖跟了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跟着这个老不死的,他也顶多只能给你找个穷小子的亲事,哪里有跟着我好!?”
女子挣脱不开束缚,眼中充血地看着华衣公子,啐道:“我呸,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跟了你?你做梦,我就是死在这儿,也绝不会进你家的门!”
蝉衣站在人群中,不明所以,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他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华衣公子名为周秉文,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侄子,他仗着自家姑姑是中宫皇后,表弟是东宫太子,地位稳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年纪轻轻便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百姓们都十分厌恶他,但国公府权势滔天,没有人敢依法处置他。
老人是这家茶楼的掌柜,今日他的女儿来这里找他,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周秉文瞧见女子容貌秀丽,打算买回去做他小妾,老翁不肯卖女儿,两人起了争执,周秉文直接让家丁把人带走。
周秉文拿出了几两碎银子扔在老人面前:“算是你女儿的卖身钱了。”
老翁痛哭流涕:“不……,我不卖,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就是被打死我也不卖女儿……”
老翁捂着胸口,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话,可见恶奴那一脚踹的多狠。
周秉文冷声道:“本少爷看上你女儿是你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拿着钱赶紧滚,要是还不滚,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了!”
手指挑起女子下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若是你还不从,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你爹活活打死!”
女子面露恨意,眼睛里似淬了毒:“你不得好死!”
看向天空,大声喊道:“你个贼老天,你不开眼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忍心好人受苦啊!你开开眼啊,来一道雷劈死这杀千刀的!”
女子声声泣血,如杜鹃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