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原也备了见面礼,只是不想耿常在先开了口,因此叫宝娟收下寝衣后,便叫小栋子将自己的见面礼也呈了上来。
耿常在受宠若惊的叫人接过,只见是个双层锦盒,第一层略狭窄些,她拉开后,里面放着本手抄书籍,上书《杂记针绣谱技》六字。
“这是……”
耿常在一脸惊喜,她本就对针绣格外感兴趣,然遍寻古籍,并未有有关针绣谱技的书籍传世,她能绣成如今功力,也多为身边绣娘口耳相教,是以见到这种绣谱之类的书籍,难免吃惊讶叹。
安陵容微微一笑道:“非是什么大家的传世名作,只是陵容自己整理出来的家乡技法。
若姐姐不嫌弃,倒可拿此册与自己的技法相互印证,若能取长舍短,想必能叫姐姐更添进益。”
耿常在忍不住翻阅几页后,心中吃惊更甚,“娘娘太谦虚了,这里面有些技法嫔妾甚至闻所未闻,足见其珍贵。”
她说着眸中闪烁出一种深深的求知欲,似乎恨不得立刻就地翻阅起来。
见她喜欢,安陵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本册子,原就是她听闻弘昼说耿常在喜欢针绣之后,着手准备的。
今日能提前派上用场,也算没白费她一番编纂整理的心血。
两人叙话间,小贵子引着一个满脸褶皱、发辫略有些花白的公公过来拜见。
“奴才圆明园管事李兴德,参见安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耿小主吉祥。”
这公公年纪虽大,却并不倨傲无礼,恭敬的对两人行了礼。
“公公快免礼。
听闻公公与苏公公一般,都是皇上在潜邸时用老的人,本宫如今长居园中,以后怕是要少不得麻烦公公了。
小贵子,看座。”
安陵容忙笑着叫起道。
小贵子眼疾手快的将人扶起,然后笑着叫人搬来了一个锦墩。
李兴德颇有些局促不安的坐下,方抬首对安陵容道:“娘娘实在是太抬举奴才了。
奴才当年能到园子里当管事,也不过是皇上看奴才一把年纪,可怜奴才,才叫奴才来守园子的。
当时这园子还只是先帝爷赐给皇上的一座小园子,也是咱们皇上长情,奴才这才有福气多年忝居这职位,比不得苏公公和贵公公,是皇上和娘娘身边真正稳重妥帖的通透人物。”
小贵子听他恭维自己,一改之前的精明干练,笑着朝安陵容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