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大这么通灵的雏鸟唔,你娘也真狠心,将你丢到这来,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啊,都是离开了娘的娃子,哎。”
周继君盘坐在巨大的蛋壳内,撑着脑袋望向身前自顾自吮吸着壳内火红液体的大鸟儿,“你叫什么?对哦,你爹娘就算给你起了名字你也不会知道。
嗯就叫你咕咕吧,小咕。”
“咕~~~”
话音刚落,周继君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呼呼!”
忙着填肚子的小猎风抬起头,疑惑地看了周继君一眼,或许是第一眼见到的生物让它感觉格外亲切,咕咕叫了两声,小猎风兴奋地用羽翅拍了拍周继君,指着蛋壳内的液体。
“你让我吃这个?这可是你蛋蛋里面的不太好吧。”
肚子仿佛抗议一般又叫了一声,周继君脸微微发红,“唔,多谢你啦小咕,我不客气了。”
火红色的液体看似可怕,却散发出一股略带咸腥的香泽,吃进嘴里黏黏如粥,入喉滑润,进入腹中后又升起一团火热,滋补着五脏六腑。
数月来只靠烙饼野菜和雨露充饥的周继君精神大振,贪婪地喝着嘴下的美羹。
饥肠辘辘的一人一鸟喝到最后,似乎还不过瘾,两条小舌头“呼”
地探出,不一会,蛋壳便被他们添得干干净净。
一顿早饭吃得畅快无比的周继君并不知道,在他体内深处,未被完全吸收的液体慢慢流转着,散发出浓郁的光华映出体外。
吃饱喝足的他正仰头倒在蛋壳内,拍着撑起的小肚皮,望向蛋口的天际,并未发现那道火红的光晕浮遍全身,随后渐渐暗淡下去。
就在这时,却听见对面传来金石相击的声音,原来是那喝饱了的小雏鸟有精神开始蹦跶了,正伸出乌喙兴高采烈地啄着蛋壳的另一端。
周继君淡淡一笑,收回目光,眉头渐渐皱起。
就在他开始为接下来的路犯愁时,一道拇指般粗的光从蛋壳那端射了过来,随后是刺耳的石壁崩塌与小咕慌乱蹦跶的声响。
“这山谷石壁居然被小咕啄穿了?”
周继君猛然站起,惊异地望着满嘴石屑仿佛做错事一样用翅膀捂住头的小猎风,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从没听说过有世间有这样灵异的鸟儿,倒像是传说中的那些异兽。
小咕定然不简单。”
在他面前是一个被凿穿了的洞口,阳光聚成光团照射进来,将他与小咕笼罩。
眼见小咕好奇地蹦了进去,周继君略一犹豫,随后拍了拍屁股,跟着走了进去。
“真如爹爹所说的一般,天无绝人之路。”
牵着同样呆呆发愣的小咕,周继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洞内的景致好似落日后的边境集镇,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果树,周遭流淌着澄净的河水,水边有渠有风车有草屋,可却似没有人烟。
放眼远眺,只见密林围拱的尽头有着一座道观,道观庞大,挡住了周继君的视线,而在道观前隐约看到个人影。
周继君微微一喜,回头看了看连通断崖的小洞,拾起蛋壳在手中把玩片刻,之后用草垛将洞口虚掩起来,拉着小猎风的翅膀道,“那里有人,我们过去。”
走到近前,周继君只见诺大的道观前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陈旧的百结麻衣,头上扎着木籫,自顾自地摇着手中签筒高喊,“抽签了抽签了,高人为你指点迷津了,官运、财运、桃花运都可以算。”
在僻静无人的山谷壁缝里居然有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有人,像是算命先生,周继君心头微叹,不过还是一脸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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