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来,苏浩打电话过去,这才知道苗淼才到家就让他丈母娘拐一处香火特别旺但距特别远的寺庙里去了,连苏妈妈闹闹姥爷都被拽去。
他姥姥说是昨天闹闹破戒住在了医院,得去庙里和菩萨说道清楚,别怪罪孩子,人去的越多越心诚,顺便再给小娃娃求一个平安符。
苏浩挂了电话脸都是青的。
这老太太魔怔了吧,还分不分得清主次?闹闹正病着呢,指望他们大老爷们来照顾吗?又暗自数落他妈妈和媳妇儿,怎么也由着老太太胡来?
苏爸爸宽解他说:“他姥姥也是好心,昨晚都吓坏了,求个安心也好。”
苏浩张嘴想说什么时候去不是一样,偏偏要赶在这时候去?还心诚,特么的换做他是菩萨,都被这些人蠢死了好吗!
梁章挡了他一下,问护士拿躺椅给苏浩和苏爸爸睡一会儿,又联系苏妈妈让她们路上别着急他和贺鹏轩在这儿有照应,午饭也能自己解决。
苏浩气个半死,苗淼打电话来也赌气没接,到底是累坏了,在躺椅上没抱怨几句就睡着了。
梁章吐出一口气,跟抓着自己的耳朵已经睡得无忧无虑的小鬼说:“回头给你爸多拍几张照片,等你会记事了,说不定你爸的头发都秃了。”
贺鹏轩失笑,揉揉他的脑袋,低声说:“我来抱吧。”
生病的闹闹比平时要粘人得多,这会儿睡着了放回床上就要醒来,因此梁章一直抱在怀里。
闻言,梁章怀疑地看了眼贺鹏轩,连声嘱咐他小心点。
贺鹏轩也抱过几回这小鬼,姿势还算及格,交接的过程中,闹闹的小爪子从梁章耳朵上被拿下来不安地哼唧几声,梁章的手指把手指塞他手里抓的紧紧的,小奶娃又动了动鼻子像是在贺鹏轩身上闻了闻,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贺鹏轩看着他和梁章幼年时期相似的脸蛋,笑了:“像小狗一样。”
梁章没好气地拍他的头,“乱说什么呢。”
中午张叔过来送饭,他前脚刚走,苗淼他们就赶回来了。
苏浩过了那阵气性,这会儿看她眼睛红红的,忙上前跟她说:“闹闹都好了,不是让你回去休息的吗?”
“你看我能睡得着吗?”
她比苏浩还委屈呢。
听听她妈举的例子,什么老姐妹家的孙孙没听信卦言一场小感冒就病死了。
这是当人姥姥说的话吗?!
苗淼早前也听说过那家的事,那人的孩子之所以高烧病死了,那是因为长辈照顾不用心,夜里没能起得来看孩子,送进医院已经高烧四十度眼神都呆滞了,之后又连着拉了几天肚子才撑不住过世的,跟卦不卦的压根没关系!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能不去吗?没见连一贯坚持己见的苏妈妈听了都怕,再跟亲家母生气也抱着一万分诚心去上香了。
苏浩安慰地抱了抱她的肩膀,单人病房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就变得拥挤起来,吃过午饭,苏浩就打发他们先回去了,尤其是围着外孙转念叨听不懂的佛语没停过嘴的老太太。
梁章让贺鹏轩帮忙送一趟,苏浩也没跟他客气。
人一走,留下来的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除了坚持不肯回家的苗淼,苏妈妈、苏浩、梁章留着照顾孩子,苏浩洗了水果,让媳妇儿再吃点,刚才她赌气都没吃几口饭。
苗淼看着抱着奶瓶和梁章玩得开心的儿子,边吃边压低声音把早上的事同苏浩说了一遍,既气愤又疲惫。
苏浩反过来安慰她:“别生气了,妈也是担心,没恶意。”
苗淼说:“年纪越大越迷信了,我小时候她就不是这样!”
苏浩噗地一笑,“你怎么知道,你穿开裆裤时的事情还能说得准?”
苗淼没好气地瞪他,梁章和苏妈妈看过来,后者说:“也别怪她,咱们要是不怕做什么跟着她去?这种事知道了不能当做不知道,不过……苗苗你也看到了,我和亲家母的理念不一样,我实在不放心将闹闹交到她手上,这以后——”
“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不是家里第一次提起闹闹的养育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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