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晏对着朱统领的背影看了几眼,然后自然无比的收回目光。
接着,通传之后,三人被王总管领进了太子寝宫。
几日过去,太子已经恢复了大半,几人进去时,他正半靠在榻上,就是面色还有些苍白。
几人一番行礼,太子摆手给他们赐了座。
太子性子颇为温和,耐心的问了他们几句案子的进程,得知差不多是毫无进展的时候,他拢起了眉,说道:
“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最和善不过的,大皇兄又是最老实的一个,况我与大皇兄关系亲近,想来他也没有害我的理由。
兄弟和乐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要抓紧时间查案,洗清大皇兄的嫌疑。”
这话说的光风霁月,若是一般人听了定会赞太子一句宅心仁厚。
邵晏却不这样觉得,他是重活一世的人,有些事知道结果之后,自然要比旁人看的真切些。
他记得前世太子的倒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与此案有关的。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没有人拿出大皇子不是凶手的证据,大皇子平白受了这冤枉,再无翻身之力。
好在他心态好,日子过得虽清贫,倒也安宁。
但恰恰就是这事,让当朝太子一朝被废,皆是因为四皇子的人后来查出这事是太子自导自演的,顺便拿了六皇子做掩护,又在百官面前揭露了此事。
一切只是因为大皇子与世无争,民间对大皇子的喜爱程度很高,太子就嫌大皇子碍眼,想了此计来陷害他。
太子服罪的时候,举国哗然。
但太子只承认他以自己为饵来陷害大皇子,却抵死不承认拿六皇子做掩护之事。
后来这事渐渐淡了下去,也就没有人追问到底是谁害了六皇子了。
当年邵晏是太子一派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一世他自然不会选择这个心胸狭隘又没有几分手段的太子。
就算是为了他的家人,为了他的小妻子,他也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敢问太子,可知这毒是何毒?”
储慎先公事公办的问道。
太子招手让宫人给他们三个看了茶,才道:“听说是南边传来的噬魂散,我中了毒之后就浑身无力,口渴难耐,时辰久了,还头晕目眩。
听葛太医说这种毒看起来是慢性毒,其实很烈,中了此毒的人只会以为自己是太过疲惫,也不会多想,等他们去睡觉的时候就完了,因为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六弟就是因为昏迷了过去,所以才难治,葛太医都只能想办法先吊着他的命。”
太子想了想,又补充道。
葛太医?邵晏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白净的高瘦少年......他记得这人分明跟着六皇子笑到了最后!
“听说是葛太医解了您的毒?”
蔡平央问出了邵晏想问的话,邵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对,这位葛太医虽然年纪小,但听太医署的人说他自幼就跟着他师父满大耀的跑,所以见多识广,能解这毒。”
太子说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听闻太子殿下是用晚膳之后发现自己中的毒,不知太子殿下用膳的时候可发现异样了?”
储慎继续问。
太子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噬魂散无色无味,即使下在饭菜里也试不出来。
不过说来也算幸运,我们兄弟用膳的分例大差不差,只有我和六弟中毒了,若是再偏颇一点,所有兄弟们都不小心中了毒,那我大耀岂不是......”
太子话说了一半却是不愿意再说了,他这几句话透露的太多的信息,蔡平央听了眉色一挑,显然想到了什么,他又偷瞄了储慎和邵晏一眼,见他们神色始终都是淡淡的,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几人见没有什么发现,就跟太子告辞,去了六皇子那里。
六皇子的寝宫比太子的东宫朴素不少,连宫人都少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