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璎珞的脸更烫了,她不敢再看,慌忙低下头。
过了许久,她又抬头悄悄看了一眼邵晏,见他还是那个姿势,定定的看着璎珞的方向,看似是在一心守护众人的安全,实则他的目光只被璎珞吸引了。
璎珞怕被人看出不妥,轻咳了一声,咬唇瞪了他一眼,也不管这样远的距离邵晏看不看得见。
其实邵晏习武多年,不仅是耳力异于常人,连视力也不是一般的好,把璎珞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他稍稍侧了侧身,叫璎珞看见他腰间佩戴的荷包——这荷包是璎珞亲手做的,不过邵晏的要求比较奇特,非要璎珞在上面绣个兔子不可,还要了蓝色的底色。
荷包做出来的时候,璎珞不大愿意把这东西给邵晏,她觉得一旦英明神武的侯爷腰间戴了这个东西的话,会被同僚笑话的。
可偏偏被邵晏看见了,抢过来就直接戴身上了,璎珞不好意思与他身体相触,也就没法子抢回来,一直叫他戴到今日。
今日还大摇大摆的系在腰间,与那柄寒光闪闪的剑并排着,说不出的滑稽。
璎珞捂着嘴偷笑,就看见邵晏无奈的背过身,给她留下一个可怜兮兮的背影,看起来好像是在说——这是你做的荷包,你竟然还嫌弃!
只过了几息,邵晏自己就耐不住了,先扭过头来,看了璎珞一眼,见她不再偷笑了,才把整个身子扭回来。
这时璎珞就听到旁边有两个贵女小声的议论:“你看,他又转过身了呢,还对着我们笑了!”
璎珞的方向可不就是众贵女的方向!
想到贵女们都在以为邵晏是在对她们笑,璎珞的心情突然就变得不大好了,当下气呼呼的又瞪了邵晏一眼。
邵晏有些莫名其妙,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就听到那两个贵女又激动道:“永宁侯这般模样也是很俊美呢!”
于是璎珞就抿了唇,再也不去看邵晏,只管把心神放在晚宴上。
亭台边的邵晏更加委屈了,直愣愣的看了璎珞许久,见她还没有扭头看他,面色沉了沉,眉眼都敛了起来,看向众人的目光又带着些凌厉了,吓得那几个贵女也不敢再看了。
其实璎珞哪里有心情去吃东西,连太后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心里一直回荡着方才那两个贵女说的话,闷闷的憋在心里,只随意的吃了两口就饱了。
齐氏还以为是这些东西不合璎珞的口味,拍了拍璎珞的手背,低声说回去的时候再叫人为她做些吃食。
被齐氏一关心,璎珞心里才好受些,吃了几口齐氏给夹的菜。
裕沅还特地跑到璎珞身边,叫人送过来一盏仙人脔,与璎珞亲亲密密的分食了。
远处的邵晏见了,只觉得格外的扎心......他现在竟然连她身边的姑娘都开始嫉妒了,嫉妒那个郡主可以正大光明的跟她分食一盏吃食!
不管怎么说,晚宴算是顺顺利利的结束了,期间皇子们都安静的跟天子坐下一席,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只偶尔从屏风那边传来几句低沉的交谈声。
纵使是这般,也惹的好几个贵女胸中小鹿乱撞了许久。
到了晚间,齐氏特地把璎珞叫到她房里说话。
她叫璎珞拿出了宁老夫人给的镯子,看了几眼,叹道:“这是宁老夫人不离身的镯子,戴了几十年,可想而知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如今就这样给你了,可见她是极疼爱你的。
有她在,日后等你回去了,也受不到委屈。”
璎珞低头应了一声,想到和蔼慈爱的宁老夫人,胸腔中涌上一抹温暖,又难受的紧。
她想,这样一个和善的老人,宠在手心里的孙女儿说不见就不见了,得让她多伤心呀,怪不对外面瞒了三年,只盼着三年中的某一天,孙女儿又被找回来了。
齐氏见璎珞有些出神,没出声打扰,等她自己回神了,才继续道:“至于你的身份,你莫担心,左右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璎珞有些恍然,竟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
她竟是快要离开侯府了,对于老夫人和侯爷,她有着浓浓的不舍。
于是面上也带了些失落之色,齐氏见了刮了刮她的鼻尖:“傻孩子,你回去才是正道理,跟在我身边身份也不高,日后晏儿娶你也不大方便。”
璎珞的脸霎时就红透了,她没想到老夫人竟在她面前说出这话,有些错愕,更多的还是羞赧——她和侯爷的事竟被老夫人也知道了!
见小姑娘的脸红的跟抹了胭脂似的,也不好再打趣璎珞,放她回去休息了。
经了这一天,璎珞已经有些倦了,想起温泉池,她又有些贪恋里面舒服的感觉,就让宝橙收拾了寝衣,去温泉室泡了泡。
想到宝橙就在外面守着,璎珞彻底放松了下来,加上周身的疲惫,没过多久就靠在池边睡着了。
邵晏来寻她的时候左右找不到人,就猜到她是在泡温泉,也不好打扰,就躲在温泉室旁边的假山洞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