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屁啦!
」
「不过你真的瘦了不少,头髮剪了看不出来有四十岁哩!
」灯号转成绿灯,阿强学长催油门起步。
「学姐都说是民族幼苗了,我也不能太落漆呀!
」我笑道。
「少来了!
先说好,等等你要恶搞、耍宝我不管你,但不可以让你学姐下不了台。
」学长道:「今天的女方我也见过,说真的,我觉得阿泰你配不上她……我也不知道你学姐是怎么把人家拐来的……所以你自己克制点,不管成不成,如果你让你学姐下不了台,被砍我也救不了你。
」
「放心,我也不是十几岁了。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大安公园道。
树影间灯光摇曳,隐约可见许多晚餐后散步的市民,双十节前离开学校后,小澄便不知去向,同学表示虽然曾经接到ail说家中琐事尚未处理完成,待一切办妥后即会返回台北,但再度去信就如泥牛入海,没有更进一步消息。
不知怎地,当小澄消失后,我的生活模式也生大幅改变……我不再于二十一世纪现实中梦到与君儿、晴儿、桃香或保定军校的任何事情,但自己似乎越来越确定那段三年时光并非一场梦,并不是一场无法名状、无法与他人分享,横跨了三年却仅是廿一世纪南柯瞬间的梦。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越来越相信真的回到了过去,或是说回到了「某一个」过去。
二十一世纪今天的我是真实的,小澄送给我的资料也是真实的。
在她消失后,我将部份资料提交给几位专精民国史的师长朋友看,大家一致意见都是资料虽然简略,却充满了太多现有文献资料中无法查证的人物、细节──像是某个交通要道上的某个小城镇中有某个史料未载的关键商人,或是某个小军阀在某个时间点上与某某人关键性会面之类的。
几位专家均表示,如果这些资料是真的,将可望大幅改写今天我们对一百年前的认识。
这些幽微的小事件,在小澄整理下像是整个民国初年历史展的转捩点,而除了亲历其境,又有谁能指出这些曾生或根本未曾生过的事呢?
我想不通小澄的角色,她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背后,又没有交待任何事情就像狐狸一样消失,只留下真伪难辨的资料以及越来越多的谜团──要不是这个日本小女生手中或家中藏有中华民国历史的重要第一手文献记录,就是这一切都是有目的、是设计过的,而小澄仅不过是某个更大型事件中的信差。
我无法判别「黑田香澄」究竟是「彗星般耀眼的历史学天才」还是「科幻小说中跑出来的未来世界信差」,但我猜想如果后者为真,那我终将有机会再次见到我的女人们。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我重新上网看了一遍198o年经典老电影《似曾相识》(91hereti),并鼓励自己千万不可以像片中男主角克里斯多夫?李维一样无法活在所处的真实世界,自我封闭而死。
有了这样想法后我开始运动──对于四十岁男人而言,运动绝对是日常中难得的好事──每天两个小时游泳、跑步、重量训练,週末假日则加入专业的生存游戏队伍,学习小部队战斗的各种技能。
而除了运动外更每日反覆熟读小澄留下资料中的各种讯息,稍有不明暧昧之处便立刻叫助理、学生们翻遍各种史料,务必让人、事、时、地、物清晰完整。
找资料的程度已经疯狂到中研院近史所的张力老师亏我说是不是要写本中华民国史,还笑着说要让黄所长把我从化工所挖角去近史所。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即使再也回不去,也能在培养出健壮体格之余开创事业另一高峰。
「喂!
不可以在我的车上抽菸!
」阿强学长突然一喊,把我从内在世界中唤醒:「我记得你不抽菸的呀?」
「嗯,最近才开始的……」我没告诉学长说我是民国三年就开始抽的。
「你真的变了喔!
怪怪的。
」阿强学长趁机回头瞄我一眼,道:「前面就到了。
不要在女人前面抽菸,印象会很不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