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荞明了了,说:“你说的很有道理,结婚是一辈子的选择,得谨慎些。
男人离婚还是花,女人二婚是垃圾,这种传统观念简直深入人心。
既然觉得不合适那就快刀斩乱麻。”
“快刀斩乱麻,面对喜欢的人你做的到吗?”
徐荞说:“我当然做不到,要是做得到用得着现在还看你不顺眼吗。
你上次不是和我说喜欢就去追吗,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还以为你是多豁达的人呢,平常一副潇洒的模样。
这么舍不得他那就去追啊。”
李蔓头靠在沙发上,卷缩起身体,外头的车祸依旧徘徊在她脑海里,越想越后怕。
徐荞说:“你这么纠结,还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没有结果至少不会有遗憾,现在才二十四五的年纪,花点时间博弈还来得及,等以后老了,他成家了,你就算离婚去追他也没机会了,没听过那句话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我看你啊就是想太多,这样活着多辛苦。”
李蔓说:“其实我不是在意他穷或者不穷,也许他给不了我很好的生活,但我还是很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我只是还有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许就像陆彬说的,她太畏手畏脚,考虑这方面考虑那方面,被这些无形的东西束缚住,就像那些深入人心的封建思想一样,她也被传统的思想伦理和母亲的期望封住了。
人活得太规矩也不是好事。
徐荞说:“换位思考,假如韩傅明是这么个情况,我也依旧会喜欢他追求他,因我知道他是个有出息的人,即使将来生活不够富足,但他不是个会让人失望的人,你那位是这样的人吗?如果他品性好,李蔓,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在一起。
世上没有比遗憾和后悔更恐怖的东西了。”
李蔓眯起眼睛,徐荞的话字字都踩在点上,最后一句她十来分钟前真是感触颇深。
徐荞也听到外头的警笛声,问道:“外面怎么了?着火了?”
“车祸。”
“真的假的,严重吗?”
“现场死亡。”
“你去看了?”
“嗯。”
徐荞脑子转的快,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说:“其实你早就做了选择。”
李蔓扭头看向徐荞瞳仁渐深,宁静的夜晚忽然扬起一阵热风,阳台上的衣物飘飘荡荡。
李蔓说:“洗手间哪边,我想洗个脸。”
徐荞挪挪嘴示意方向。
李蔓摸索好一会才找到电灯开关,白炽灯灯光柔和,洗手台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并不开心,就像被海浪冲上沙滩的鲸鱼,在无声无息中慢慢迎接死亡。
她不疾不徐的洗了个冷水脸。
脑海里闪过他在电梯里的眼神,在楼下的背影,他那天说的誓言。
不了解的人可能觉得他不学无术,人生平平,可她什么都知道,他并不是那种没骨气没志气的人,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可以列出无数条优点,她心里一瞬间涌出无数他的好。
人的一生既漫长又短暂,当排斥它的时候就会很漫长,当享受它才会觉得短暂,而这半个多月度日如年。
李蔓抽纸巾擦干脸。
她直视镜子里的自己,目光渐定。
有时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也终于有个人告诉她,你可以这样做,徐荞的话就像落在薄冰上的一粒尘埃,轻微,却足以碎冰。
她也不希望她的一生都是遗憾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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