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刚沐浴过,一头短碎的乌发还是微潮的,换了身儿烟青色短褂长裤的常服,眼睫低敛,转动着手上指戒,也不知在想什么。
“四爷。”
姰暖走上前,轻声唤他。
“来了。”
江四爷掀起眼帘过来,跟着起身走到桌前,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接过姰暖手中食盒。
“大夫来过了?”
姰暖嗯了一声,上前帮着他摆膳。
“我哥哥来的,真没什么事儿,我身体很好,让四爷费心了。”
江四爷垂着眼,摆好了饭菜,偏头示意姰暖坐。
“没事就好,你方才像是也没吃多少,再是难受,也不能这么饿着,坐。”
姰暖亲手替他盛了饭,这才依言坐下。
男人捡起箸子夹菜,又低低补充一句:
“若是吃不下,也不用勉强。”
姰暖温顺颔首,自己盛了小半碗,配着一叠酸萝卜,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塞。
她吃饭,真是很难让人觉得那饭菜是香的。
也不知道她肚子里没揣这孩子前,是不是也这么嘴刁。
难怪瘦的腰只有一把,难为那身细骨头,藏在那层细皮嫩肉里,竟还不出来。
姰暖是真正的弱不胜衣,柔若无骨。
江四爷低敛的视线轻轻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夹了一箸菜,清声开口。
“你一日三餐这么吃?”
姰暖抬眼。
“白饭配咸菜,饿是饿不着,恐怕这孩子给你养的,生下来也顶多跟个猫儿似的斤两。”
姰暖胸口堵了一下,默了默,好性儿地解释。
“他现在顶多是根芽儿菜,斤两指定是没多少,等过了这两个月,我胃口自然会好些,四爷放心。”
不会跟个猫儿似的弱小。
她一定将孩子喂养得白白胖胖的。
心里不舒服地怼了两句。
姰暖面上不显,继续默默夹米。
江四爷听言,反问她,“过了这两个月,是几个月?”
“头三四个月。”
“现在呢?”
“近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