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房间内只剩下昔日的父子二人时,李真彪先发制人:“事到如今你还是坚持这样婆婆妈妈的复仇?润成,我不记得我教你过妇人之仁。”
“和父亲比起来,我确实是自愧不如。
父亲是否还记得我八岁的时候找到的那张照片?那时候我曾问过你,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我的母亲。
您是怎么说的?”
李润成从裤袋里掏出一张被捏皱的照片,小小的,仅有一寸。
李真彪垂下眼皮望去,果然是……
“没错,这就是你的母亲,当时因为你父亲的失踪,她无法承担起抚养你的重担,所以……”
李润成双眼含泪:“所以她遗弃了我,是吗?”
“没错。”
握住拐杖的手背青筋毕现,李真彪掷地有声地说。
在旁的男鬼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左看看,右看看,只能长叹一口气。
“没错,她遗弃了你!”
握住拐杖的手背青筋毕现,李真彪掷地有声地说。
李润成低头,半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这个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或者说大男孩低沉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的母亲并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话音落下,方才被这对养父子一起“轰出去”
的地中海大叔裴食重又嗖地拉开房门:“队长,她她她,她说……她说……”
房门大开,一个中年女人缓慢而坚定地走进来。
可以看出她之前的家境应该并不是很好,眼角的皱纹、鼻唇沟间的法令纹、乃至粗糙的手指无一不能证明:这是一个操劳辛苦讨生活的女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让叱咤金三角十余年的李真彪大惊失色。
“妈妈,我想,你和父亲之间的恩怨也需要面对面地谈一谈。”
李润成朝着来人点点头。
他的这句话盖过了裴食重轻微的如同蚊呐的下半句:“……她是润成的母亲。”
尽管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裴食重“食草动物”
的直觉告诉他,现在队长的状态可不是开玩笑的,八卦虽重要,小命价更高。
“真彪,好久不见……”
中年女人努力深呼吸稳住心神和面前的人打招呼。
二十多年没见,大家都已经不再年轻了,庆熙(李润成妈妈的名字)不知道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面前两鬓斑白的男人。
一方面,他是自己死去的丈夫最好的兄弟;另一方面,他也是害的自己和儿子骨肉分离二十多年的元凶。
如果说李真彪这一生还有什么愧于面对的人,那么庆熙必定是其中首位。
那种混合了青少年时期对梦中情人的眷恋、不平、愤恨……各种情绪翻涌而起。
三人一鬼一时间保持静默。
最终,李真彪捏了捏拐杖:“庆熙……”
“当初,我并不知道是谁抱走了我儿子。
现在我很感激你将润成抚养长大,成为这么优秀的人。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原谅你。
我想如果武烈还在,他也不会赞同你的做法!”
庆熙虽然嘴角略微颤抖,但是还是努力地克制住情绪,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对啊对啊……”
除了拥有天音石的李润成,房间里另外两个人并不能听见鬼的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