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蒯彻的身影出帐而去,武涉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事实上,自从领命出使梁营以来,武涉就没想过再活着回去了,他只是担心,要是无法完成上将军交给自己的使命,大楚的复兴只怕就没有多大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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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彻离开之后,并没有去向彭越告发武涉,而是悄然来到了田横营中。
田横刚刚奉了梁王彭越的军令,准备去砀郡征粮,这会正准备出行呢。
见是蒯彻,田横赶紧将他迎入大帐,又肃手请蒯彻入席,然后笑问道:“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竟然把先生给吹到在下这里来了?”
“田将军说笑了。”
蒯彻入席,环顾左右道,“在下有要事与将军商量。”
田横闻言顿时神情一肃,又挥手屏退了左右,然后问道:“先生可以说了。”
蒯彻低声说道:“昨晚有个陈豨的幕僚从敖仓城内叛逃而出,投入大王帐下,这事将军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田横点头道:“在下也是刚刚听说。”
蒯彻道:“将军绝对想不到,此人其实根本不是陈豨的幕僚,也不是从敖仓城内叛逃出来的,事实上,他是昔日西楚霸王项羽帐下的一个辩士,这次他是奉了项庄之命,前来离间大王跟吕泽的。”
田横愕然,神情古怪地道:“先生,你这话应该去跟梁王说才对,我田横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客卿,先生跟我说这些算什么回事呢?”
蒯彻皱眉,有些不高兴道:“在下以诚待将军,难道将军就不能以诚相待吗?”
说此一顿,蒯彻又道:“将军想要复国的心思,别人不知道,在下能不知道吗?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只要将军这次能够帮助在下做成大事,他日在下就能在梁王面前进言,让将军独领一军扫荡齐地,到时候,将军就有机会恢复故齐了。”
田横默然,好半晌后才道:“既然先生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在下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对于蒯彻的心思,田横是知道的,梁汉相争,也正是田横所希望看到的。
“好,爽快。”
蒯彻点了点头,又道,“武涉试图离间梁王跟吕泽,只怕是痴心妄想,梁王怯懦,根本就没有跟刘邦对抗的勇气,所以,咱们还得帮武涉一把,往釜底再添把柴,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咱们得把梁王逼入墙角,让他别无选择!”
田横也希望能够挑起梁汉相争,当下说道:“先生直说,在下该怎么做?”
蒯彻起身离席,上前对田横轻轻耳语了一番,田横连连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半个时辰之后,田横便带着八百旧部离开了梁军大营,不过往砀郡走了不到五十里,便暗中转入小路向西,直奔北邙山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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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大营,吕泽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并且开始预做布置了。
急促的脚步声中,吕释之匆匆走进大帐,向吕泽拱手作揖道:“大哥,刚刚小弟已经派人去打探了,除了田横率八百部曲前往砀郡征粮,别的就没有什么异动了。”
吕泽为人非常谨慎,彭越负气离开之后,他便命吕释之派细作严密监控梁军大营,一旦发现梁军有所异动,便即刻回报,显然,吕泽已经对彭越起了戒心,事实上,刘邦给吕泽留下五万大军,并命他协助彭越攻打敖仓,就存了监视彭越的意思。
“是吗?”
吕泽点了点头,又道,“东郡、砀郡那边也要密切关注,一旦发现刘寇、扈辄回师,则立刻回报!”
“诺!”
吕释之揖了一揖,领命去了。
目送吕释之的身影出帐而去,吕泽想了想终究有些不放心,又把次子吕产唤进帐来,又从地上捡起一支令箭递给吕产,吩咐道:“产儿,你这便去挑两匹快马,连夜赶回洛阳,命你大哥点五千精兵,固防虎牢关!”
吕产挠了挠头,惑然道:“父亲,这是为何?”
“你就不必多问了。”
吕泽道,“赶紧回洛阳吧。”
“诺!”
吕产轰然应诺,接过令箭转身扬长而去。
等次子吕产走了,吕泽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匆匆写下一封书信,又将木简拆散分别装进了三个竹筒里面,然后将门下小吏唤进帐来,吩咐道:“马上挑选三名健卒,携带这三卷书信连夜奔赴濮阳,记住,定要面呈大王或者张良、陈平两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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