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是唯一一个接纳他全部的人。
他也只有在南枝面前最放松,不用藏着掖着,用南枝的话说,什么模样都被她看过,身上几个痣都知道,对他了如指掌,压根用不着掩盖。
其实也是,他身上几个痣,自己有可能了解的还没有南枝多,在她面前当真没必要拘着。
他坦然露着自己的伤腿,叫南枝摁完,换了另一只。
他这只腿有些不一样,离身子近,往常摁的时候都隔着睡衣,但今天南枝将裤脚整个撸了上去,露出断处来。
宋青自己有些接受不了它现在的丑样子,扭过了头,没瞧。
不看,其它感官就特别敏感,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南枝的手在缝过线的地方游走。
那些痕迹曾经很折磨他,被线穿来穿去,又被线勒出一道一道的印来,那时候只有疼和丑,现在他竟然有些庆幸留下了疤痕,因为他知道有人看了动作会放轻,像是怕弄疼了他一样。
其实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只腿伤得重些,她停留的时间也更久,大概十来分钟左右,结束后给他裤角收了,两个人挨个去了洗手间,回来后照常躺在床上,被她带回家的第一天,就这么在平淡又平凡中渡过。
第二天一大早,南枝翻出仓库里的锄头,准备收拾收拾院子,两个人能开荒的开荒,能拔草的拔草。
一个翻土,一个播种,还蛮充实的。
鱼池不用管,有个自动清理的机器,放进水里后和扫地机器人一样,自己会按照路线一趟一趟的清理,底下是瓷砖的,擦洗过后的水很清,没鱼,俩人也不打算买,因为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
南枝的意思是,下午不要脸的去她叔叔家要几条过来,过阵子走了不想养了再还回去。
去年她就是这么干的。
以前她奶奶留下的鱼都是给她的,她临走前给了叔叔,也不要原来的大鱼,要几条它们的崽,小鱼就好,这点面子她叔叔还是给的。
他们家和叔叔家早就撕破了脸,但那是大人之间,不会牵扯到小辈。
而且她的立场比较奇怪,站在奶奶那边,奶奶不会生她爸爸的气,也不会生叔叔的气,她也是。
叔叔对她也和和气气的,总之几条鱼没有问题的。
一个上午,两个人除了吃饭,几乎没干别的,到底还是叫他俩把院里的地翻完,也种好了菜。
这个季节种菜有些晚,所以要盖上膜保温,家里有,翻出来用上就好。
其实俩人另一边还有家和牵挂,就算在这边种了菜,一长一两个月,他俩也不一定能吃上,能住多久都是未知数,但俩人还是干劲满满一个插杆子,一个铺
膜。
不是一类人,不进一户门,都有这方面的爱好,享受种菜养花栽培的过程。
能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做点自己喜欢的,哪怕累,看不到结果,心灵和精神方面也会得到治愈,是有必要的。
来来回回忙活时,有那么一瞬间,南枝感觉自己身上貌似也带了些奶奶的基因,变勤快后跟奶奶差不多,也有点闲不住的意思。
宋青更不用说,俩人弄完了院子又马不停蹄去买菜,将冰箱装的满满的,然后坐在阳光房下撸猫烤火。
阳光房内有个火炉子,可以生煤烧炭,平常奶奶在的时候上面时刻有一壶水,中午和下午用它做饭,烤东西都很香。
两只猫也爱围着,怕它俩跳进去,上面放了一层铁网,压了重物,生怕它俩将铁网挣扎中弄开了口再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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