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雨来,急急地落了一晚,晨光初露时,雨才将将停了。
清冽的空气中晕染了一丝淡淡的桂花香,一袭月白色里衣的沈辞安从房内走出来,站在廊下抬头看院门角落处长的那株桂花树,枝头已有些星星点点的花苞,有些是果绿色,有些已经被日头慢慢染黄了。
忠叔听着开门的动静,连忙拿着一件外袍披在老侯爷身上“老爷,初秋了,可不能贪凉。”
“若是在洛城,天应该更凉些。”
“老爷,是想洛城了吗?”
“进忠,我年纪大了,出来一趟不容易,这次就把想走的想看的想办的一并做掉,至少无遗憾了。”
“老爷,您身体还硬朗着呢,只要您想去,老奴都陪着您。”
不一会儿,沈景玄到祖父房中来请安,坐在书案后侧的沈辞安看着眼前这意气风发的少年,内心的自豪油然而生。
“景玄,祖父不在的这段时日,你都做了哪些功课?”
清朗的声音响起
沈景玄微微上前一步,给祖父行了礼道“孙儿不敢懈怠,晨起时分与浮白练拳强身,而后便去学堂听川西先生讲学,只在最后一日,因着川西先生停学,我带着浮白长乐去了西郊三白潭赏荷。”
“听说你还得了一幅南竹先生的画作?”
“听了川西先生的讲学,孙儿觉得川西先生不仅身怀才学,更是位心存大志之人。
便略探一二,察觉他有怀才不遇的遗憾。”
沈辞安听完,手指轻叩桌面像是在琢磨些什么,沈景玄只微微低下头等待着。
“他收了你的画?”
“那画是当作我听讲学的酬劳相赠,我以先生之名相邀,他虽有心动,但未最后答应。”
“景玄,你长大了。
祖父信任你,所以这事就由你自己定夺,祖父不再过问。”
“多谢祖父。”
“景玄,这次在外游历也是想带你多看看,多历练。
但若是遇到把握不定的时候,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冲上前去,这点在将来亦是如此,遇事要沉得住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