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来时舒兰刚刚说了禁了李氏的足,和苑东厢任何人不得进出,如今婠婠就跟没听见一样,说着要让李氏给胤禛也写信,舒兰哪有不气的道理。
李桂芳听到这里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何不仗着四阿哥对浑达奇氏的宠爱,把自己先救出去再说。
看那拉氏的样子,也是不敢跟浑达奇氏硬对着来的。
想到这里,李桂芳忽然放声大哭,一路爬到婠婠脚下,大呼冤枉。
婠婠像是才看到李桂芳,一脸的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呀!
这不是李姐姐吗?怎么跪在地上啊?妹妹我都没瞧出来,刚才进来,还以为是福晋姐姐处罚底下的奴才呢!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是李姐姐。”
李桂芳暗恨,她这是将自己比做奴才了。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浑达奇氏,你等着,等过了今天我出去了,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思及此,她拿着帕子捂着脸,嚎啕大哭。
“侧福晋,卑妾实在是冤枉啊!
卑妾也不知道自己个儿怎么得罪了福晋,刚过了晌午就被福晋院子的奴才给绑了来,二话不说脱了秋娘裤子就打,这可让卑妾主仆以后怎么在府里做人啊!
卑妾,卑妾,卑妾没法活了啊~~~”
她哭得是一波三折,说的话更是话里有话,那分明就是说福晋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拿了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杖责她的奴才。
所以打狗看主人,这分明就是福晋看她不顺眼,见爷出征不在家,好要拿捏她,便从她的贴身丫鬟头开始么。
婠婠面做为难的左看看上座的福晋,又低头看看跪在自己跟前的李氏,拿手绢挡着嘴,探过去一点儿身子,对着李桂芳声音虽小,却清楚地说道:“福晋罚你,你就认个错,她出了气,你不就没事儿了么。”
她这一说,那就是变相相信了李氏的说辞,福晋是无的放矢,平白无故的拿了人来打。
舒兰“啪”
的一声,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翡翠镯子磕在了大理石桌面儿上,碎成几段。
她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桂芳,“不要脸的东西,本来念及你是大格格的生母,想给你个体面,哪料到你居然对着侧福晋挑拨是非,颠倒黑白。”
她转了头,看着陈嬷嬷冷声喊道“陈嬷嬷,舀了那东西来,看她还有何话说!”
陈嬷嬷应了声,回了屋里,不一会儿拿了一封信和一个册子来,将她递到了舒兰跟前。
舒兰吩咐道:“拿给侧福晋看看。”
白嬷嬷接了过来递到婠婠手上,婠婠打开一看,越看脸色也坏,抬头看着李桂芳,不确定的问道:“李姐姐,这上面说的真的?你打着爷的名义,让你二哥在外面放印子钱?!”
三月里午后的阳光照在兰苑内,跪在地上的李桂芳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冷包围着她。
看着那份册子,她眼睛有些发呆,除了不住的摇头,却怎么也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好似刚才那个大呼冤枉的人不是她。
那拉氏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那丝不屑和隐隐的得意,让李桂芳瞬间找回了理智。
她妩媚的杏眼里涌出泪珠,哭得凄惨极了,让听了的人很是不忍。
她看着质问她的婠婠,跪在她脚下呜咽着,“侧福晋,侧福晋,您要相信卑妾,卑妾真的不曾做过啊!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卑妾真的不知道玉婆娑。”
她清楚的记得她哥哥给她的那个册子不是这本,这本封面是蓝色的,那本封面确实牛皮纸糊的姜黄色。
虽然她识不得几个字,但记性还是不错的,管账也算是把好手,绝对不错自己手里的那本账册。
婠婠半信半疑的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好不可怜的李桂芳,犹疑着看了看稳坐钓鱼台的福晋那拉氏,咬了下嘴唇,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收回了手中的册子。
“福晋姐姐,你看李姐姐一直喊冤枉,咱们是不是把事情清楚再说。
如果爷在家里也会同意这么做的,不能不给李姐姐辩驳的机会,就给她定下罪名。
福晋姐姐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