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葛画禀连忙开口,好言相劝,“锦瑟姑娘,外头这些村民还说不清是什么回事,这么多人可是个大麻烦,我们还是团结一心先想办法从这里离开罢。”
他话间多了几分焦急,“锦瑟姑娘全当给我一个面子,就莫要再生气了,可好?”
纪姝见他们这般情形,惨白的面色又添几许不安。
锦瑟闻言不语,静看着沈甫亭,这般危急到生命的时候,他还是八风不动,丝毫没有打算动用周身仙力,他不是毫无还击之力,而是藏得深不见底。
要轻而易举的杀掉,确实不可能……
葛画禀见她不语,连忙小心拉下她的手。
沈甫亭脖颈处已然起了一圈红痕,肩膀的血迹也是触目惊心,微微一动便牵连了肉,疼到骨里。
他伸手摸向脖子,皙白的指尖摸过脖间红痕,忽而眼帘微掀,抬眼看来,眼中的神情一看就知里头性子不好,可惜温文尔雅的表相根本看不出来。
他看了一眼,平静收回视线,如谦谦君子般开口道:“我们先出去罢。”
众人一道去了外头,村里火把早早亮起,村民们围在酒窖外头,见他们出来眼中的愤怒狰狞不加掩饰。
“我们好心好意招待你们,你们这些外来人竟然杀了我们族长,真是岂有此理!”
“杀人偿命,他们杀了我们族长,理应烧死!”
双儿与婆子侍卫一道被五花大绑压在地上,吓得花容失色,见着纪姝当即开口喊了句,“小姐,救救奴婢!”
铁牛眼眶充红,拉着双儿往前一拖,以人做要挟,“今日必然要叫你们一命偿一命,还我们族长的公道!”
沈甫亭见状依旧面色平静,“你们可知自己的族长并不是真正的人?”
“我们族长当然不是人,他让我们容颜不老,青春永驻,他是活神仙!”
人群中忽而有人喊道,引得村民越愤怒憎恨,甚至有人眼中含了热泪,显然极为爱戴这位族长。
铁牛将手中的斧子抵在双儿的脖子上,“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们的人!”
一旁村民纷纷附和,“对,你们这些恶毒的外来人,竟然杀了我们的族长,你们必须偿命,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葛画禀闻言不可思议,“你们这些人是不是疯了,你们所谓的族长哪里是什么神仙,分明就是害人的魔鬼,那里面的怪物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竟然还用婴孩酿酒,何其丧心病狂!”
“你们懂什么,那些生灵都是护着我们的小神仙,小神仙一步不离守护着我们,又岂是你们能随口玷污的!”
“你们这些外来人就是嫉妒我们不会老去,想要来夺我们的世外桃源和不老酒!”
葛画禀见他们竟然还执迷不悟,相信所谓的不老酒,一时大怒,“你们这些疯子简直不可理喻!”
“没有不会老去的人,更没有用婴孩酿酒得不老的说法,容颜不老不过是一个骗局,各位若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便让我来验一验,将个中真相表明于你们,若是我有半分假话,便一命偿一命,项上人头随你们取之。”
沈甫亭语调不轻不重,清和平稳莫名惹人信服,叫众人情绪渐渐平稳,难得将话听了进去。
村民见他这般肯定,皆有些疑惑,看向了铁牛。
铁牛看着眼前人许久不语,似在思索他话中真假。
沈甫亭却并未多给他们时间琢磨,而是缓步上前拿过一个村民手中的火把,开口平静道:“劳烦将族长的尸体抬出来,让大家看一看究竟是人还是鬼。”
铁牛拉过双儿往后一丢,面上敌意不减,“谅你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你们去将族长抬出来!”
几个村民连忙去了酒窖里头,未几,阿泽便被抬了出来,他面目苍老,浑身萎缩,皱皱巴巴摆在了木台上,若不是身上的衣服,还真未必看的出来,他便是族长阿泽。
一道抬出来的还有被锦瑟切成两半的丑陋怪物。
众人看见这一幕,眼中充满了怒火,仿佛他们才是杀了他们家人的凶手。
锦瑟唇角微弯,面露不屑。
纪姝见状忍不住往葛画禀身旁躲去,粉嫩的唇瓣已经失了血色。
村中气氛紧张压抑,夜黑中看不清远处的山间景致,只有团团火把,照亮一张张愤怒狰狞的脸,愚昧无知。
沈甫亭拿着火把在二者身上看了一圈,似在找寻可疑之处,片刻后他伸手为指在二者身上的穴道各探了一遍,翻看他们身上的伤口和纹理,似有所觉。
“铁牛兄弟,请替我舀一碗清水,一把刀,一块净布。”
都是寻常物件,取之也无妨,铁牛当即吩咐了人去寻,片刻工夫,沈甫亭要的东西便摆在了眼前。
沈甫亭拿着一碗清水看向众人,“各位所说的不老酒不过就是假象,一碗清水也可以制成你们口中所说的不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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