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不可能搞不定
三月,江城的樱花开始陆续开放,陈茉也陆续接到各地的同学和朋友要来江城旅游的邀请和通知,陈茉一律回复:“吃饭可以,我请,樱花不看。”
“为什么?”
“人太多!”
就像不少北京人没爬过长城一样,陈茉也没有去过黄鹤楼,而且现在的黄鹤楼已经早就不是千年前的那座,甚至换了位置装了电梯。
在她出生以前,为了长江一桥的修建,黄鹤楼从长江边的原址迁走,花了四年时间在蛇山山顶重建,所以不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而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比起这些所谓的城市地标——什么黄鹤楼、樱花,陈茉觉得江城之于她的独特之处,除了生长在此地的滤镜之外,其实还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
那就是水。
长江边总有人在看水,看路过船只徐徐驶过,看对岸起伏的远山,又或者什么也不看,只是看水,盯着起伏的江面,心潮也慢慢宁静下来。
江面不像海面,很少有波涛汹涌的时刻,天气好的时候,水面平静无波,陈茉甚至能在江边默默无言地坐上一个下午。
她如今看起来并不像很沉静的人,可只有陈茉自己知道,童年时那个喜欢关在屋里看书的小女孩仍旧住在她心里,外向活泼的性格只是修炼出来的一层外壳,她依旧敏感而脆弱。
周遇身上有一种陈茉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吸引力,也许就像水,周遇就像水一样,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沉默地流淌着,就能让她获得宁静。
所以,在冷静了一个多月以后,陈茉逐渐开始觉得后悔,她想着也许做个朋友也行,于是某个在江水边的下午,陈茉接受了周遇重新发来的好友申请。
申请通过之后,周遇迅速发来消息。
“还剩三天年假,想来江城,你有空吗?”
“看樱花?”
“嗯……”
在对方正在输入中闪动很久之后,周遇说。
“也来看看你。”
哎呦……陈茉原本垂下去许久的尾巴现在又昂扬迫切地翘了起来,自信心爆棚——就说不可能搞不定嘛!
两年前的陈茉还太年轻太自我,急迫地想要证明自己的魅力,即使她已经隐约意识到周遇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也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了。
周遇既然要来江城,那么就是自投罗网,这次她必须占尽上风,哪怕是把他睡服了,陈茉也绝不接受自己再被拒绝一次。
上海的分总要气死了,他让周遇去调整,等来的却是周遇的年假申请,他把人叫进办公室又训一通,周遇面不改色地说:“我打算解决问题。”
“你解决什么问题需要三天时间?”
“嗯。”
周遇想了想说,“个人问题。”
分总明白了八九分,轻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