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楚翘来的非常不合时宜。
她上辈子没有入宫之前,基本就是个我行我素的娇蛮千金,即便闯了祸,父兄也会昧着良心安慰她,“翘翘做得好,我们翘翘做什么都是对的,翘翘想干什么都成。”
后来入宫当了皇太后,她虽然没有实权,但那些权臣不会过多干涉一个女子的小情绪,只要她不涉及朝政,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人会说她一句不好。
可如今,梁时一回来,她这才发现,很多细节也是要注意的。
比方说此刻,她怎能撞见梁时如此残暴无情的一面楚翘脑中当即浮想联翩,甚至于幻想出梁时拿着鞭子抽她的画面,真真是要人命了。
她没有被梁时吓到,却是先被自己的臆想给吓着了。
感觉到那冷如利剑的视线射了过来,楚翘自知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已经来不了,她的视线从马鞭上移开,极其缓慢的对上了梁时的眸子,那眼神冷傲无温,映着秋日的光线,就那么直冲冲的了过来。
在场的人还有老管家与梁启。
这时,被打的俯趴在地的中年男子苦苦哀求道“二爷,小的真的知错了,这些都是张家指使小的去做的,否则小的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私吞了梁家的田产啊”
这人是此前庄子里的庄头,他所说的张家应该就是梁温之前的婆家。
梁时出事之后,张家就迫不及待的想尽法子迫害梁家,还驱逐了梁温,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啊。
虽说楚翘不好梁时的手段,但一提及对付张家,楚翘心里头还挺赞成。
想当年梁温也是名门贵女中的佼佼者,嫁入张家之后多年不孕,那张家公子也是个花花肠子,身边不知多少朵解语花儿。
别梁温性子开朗,实则这些年也是受了委屈的。
不过,眼下楚翘没有那个心思管这些,她方才到那庄头后背上露出的横肉,随着秋风一扫,一股子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楚翘一手扶着栏柱,一边干呕了起来。
梁启这时快步上前,递了一块棉帕给她,关切道“二嫂,你还好吧”
楚翘摆了摆手,站直了身子打算趁早离开,却不料梁时的声音没有预兆的荡了过来,“你有何事”
这分明是质问的口气啊,楚翘就算有事,此刻也变成无事了。
她尬笑了一声,姣好的容颜显得有些憔悴,一就是受惊过度,当真是水做的人儿,半点惊吓也受不得,她使劲晃了晃手,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没,没事。
二爷您二爷您继续,妾身不打扰了。”
楚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的,走时却是灰头土脸,她太低估了梁时
这厢,老管家意味深长的浅浅一笑,解释了一句,道“二爷,夫人她胆小。”
梁启也说起了这两年他二嫂有多么不易。
梁时似乎没有听见,手中长鞭一掷,对跪在青砖地面上的庄头道“张家给了你什么好处限你两日之内将张家妄图迫害我梁府的证据都找出来,否则你那一对儿女,本官会亲自押去教坊司”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已经用不着梁时解释了。
庄头身子一僵,颤抖的倒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小的照办,小的一定照办”
梁启与老管家对视了一眼,他二人皆知梁时是个手段一绝之人,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可他回府这阵子明显像变了一个人,已经到了暴戾狠绝的地步了,昨日还亲手将梁府之前的账房先生给一剑砍了,人虽没死,但也断了一条臂膀,离死不远了,只因那账房先生在两年前携款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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