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暴[政本是六国公认的事实,这本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兴平一颗热爱秦国的心,董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着忙进忙出的学子们,心里慌慌的腿脚都有些发软,士子们联名上书秦王这种事不算小事,介时赵小政想装不知道都不行,介时进退两难,处理不好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士人动荡……
要命……她好像给赵小政惹祸了。
董慈一想着赵小政盯着她面无表情深不可测的模样心里就瘆得慌,这种不详的预感在方才帮腔的兄弟拿着笔墨过来找她的时候更强烈了,直接淹没了头顶成了灭顶之灾。
这位年轻气盛的士子先是朝董慈行了个大礼,清秀的脸上满满是感激之色,感慨道,“方才兄台之言如当头棒喝,字字珠玑直击人心,若非兄台言辞锋利切中要害,吾等当真以为秦当屠民矣!
在下替韩魏两国之民谢过兄台高义!”
高义两个字她哪里当得起,董慈忙侧身避让,连说不敢当,士子手里捧着文简笔墨往董慈面前一递,目光热切,“还请先生在此处留下名讳,共举一事!”
董慈看着榜首特意给她留出来署名的位置,心里恨不得自己手残了才好,朝年轻士子讪笑了两声,提笔写了自己的名字,她已经不敢想象赵政看见这份联名文简时候的表情了。
年轻学子看了名字呆了一下,接着飞快地抬头看了董慈一眼,眼里震惊之色还没散去,脸颊上先飘出红来,有些别扭僵硬地朝董慈行了个礼,埋头匆忙走了。
董慈正想着赵政的事情,一时间倒没注意到,厅堂里的士子们忙着去投递文书竹简,都结伴出去了,不一会儿除了仆从就剩了董慈兴平两人。
这书舍本就是为了士子们论道论政设计的,二楼虽是有房间,但布置得巧妙,坐在里面虽是看不见一楼厅堂里的情形,却也能清清楚楚将下面的言论听到耳朵里。
赵政今日领着吕不韦王琯来东临书舍相请名士张耳陈馀,朝事说完正想回宫去,见下面热闹起来便坐着听了一听,没想到半途就有一道温和清越的声音茬了进来,不是董慈是谁?
她晨间起不来的时候清越越的声音就会变得软绵绵的,搂着他撒娇的时候又乖又挠心,他想分辨不出都难。
赵政有些牙痒痒,有点想将这个不安分的惹祸精拎上来咬两口,或者按在腿上揍她一顿!
可惜他今日来有正事,房间里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吕不韦王琯,张耳陈馀分坐两边,楼下的言论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张耳年纪二十几,正是好义之年,当下便笑道,“这等事怎么能没有臣下与陈馀,王上稍坐,待我俩去去就来!”
吕不韦与王琯闻言皆是笑出了声,吕不韦摇头失笑道,“这二十万俘兵尽交于二位贤弟之手,去向已明,还凑这等热闹做甚么!”
陈馀哎了一声摇头笑道,“纵是不为署名之事,那小兄弟如此少年英才,也定要结交一二才是,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这小兄弟说的自然是董慈了,举国之人恨秦,举天下之人恨秦可谓当头棒喝,长治久安四字也由不得他们不放在心上。
吕不韦王琯认不得董慈的声音,也认出了兴平的声音,略猜一猜也能将事情摸个透亮,王上没开口引荐,意思也很明显,毕竟是闺阁少女,于情于理现在也不方便见。
思及此吕不韦心下便有了主意,看了自家王上一眼,拉着王琯起身,朝陈馀张耳乐呵呵拂须笑道,“这位小友与老夫相熟,改日引见给二位贤弟便是,眼下还是随老夫先回相国府去,兵将之事需请国尉一起商议再定,咱们先走罢,走罢!”
赵政点头应允了,陈馀张耳便也正了神色,与赵政行了礼,随吕不韦王琯先行一步下楼去了。
赵政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这才领着赵高下了楼。
董慈才出了书舍没几步就呆住了,因为路上的士子们朝两个一身白袍的男子行礼,口里称呼道张兄陈兄,兴平好奇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说了一句,“这两位想来便是名士张耳陈馀了。”
董慈呆了一下,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停住脚步问了一遍,“谁?”
那两人匆匆上了辆马车,车夫扬了马鞭马车便走了起来,不一会儿转了个弯就看不见了。
兴平见董慈问,便回道,“老奴听王兄弟说的,书舍里的两位高士,一个叫张耳,一个叫陈馀,原先是信陵君的座上宾,投奔东临书舍有一段时间了,威望颇高,吕相国推举了入朝为官,听说是要做郡守的。”
郡守这官职可不小了,董慈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心说历史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她怎么不知道这两个造反头子还在秦国做过官……
还是跟陈胜吴广连着项羽都有莫大干系的关键造反头子……
董慈正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发呆,忽地听见了旁边兴平惊喜的唤了一声,“老奴见过……公子……”
董慈听见了,但以为是成蟜,她心里还沉浸在张耳陈馀给赵政做过官的事实里回不过神来,反应也就慢了一些。
赵政看了眼背对着他的董慈,缓缓开口道,“出门在外,不必多礼。”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基本修改完错别字了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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