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氏是泼皮不要脸了,她倒想看看陈婉兮如何脱困——哪怕今日自己就算落个遭人耻笑的下场,陈婉兮也得落个不孝忤逆的罪名!
当初她私通陈炎亭,怀胎嫁入侯府时,名声早已败坏殆尽,根本就不在乎这所谓的脸面!
陈婉兮看着小程氏那狡诡的眼眸,忽而一笑。
她抬手,拦住一旁几乎压不住火气的于成钧,一言不。
小程氏不明所以,只当陈婉兮是被自己挤兑的说不出话来,扬声道“如此,也就莫等明日了。
待会儿散了宴席,你便使人送府里来吧,莫要令母亲等的心急了!”
正当小程氏自鸣得意之时,传话内监忽而高声道“太后驾到——!
皇后驾到——!”
在场众人顿时一凛,齐齐下拜。
果然见两顶明黄伞盖,一前一后而来。
皇后搀扶着太后,携着一众嫔妃,徐徐走来,受了众人的大礼。
正当入座,陈婉兮忽然出列,向上行了大礼,扬声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妇有一事要奏。”
太后正要入座,闻听此言,抬眼望去,眼见是肃亲王妃,面色便不大愉悦——淳懿郡主的事,陈婉兮几乎令她颜面尽失,偏偏又是淳懿无理,她憋了一肚子的气闷撒不出来。
这会儿见又是她出列奏事,便不大愿意理会。
倒是一旁的皇后,温婉一笑,语声轻柔“王妃有何事?且起来说话。”
陈婉兮起身,向着顶上那两位普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之前臣妇入宫所言之物,近日已然造得。
借着今日佳节华宴,臣妇特敬献于二位娘娘。”
这话一出,不止皇后满面欢悦,连太后亦颇为动容。
这世上的女人,除却极另类的,有哪个不爱惜自己的颜面?坐到太后与皇后那个位置,更是恨不得耗尽天下奇珍,以来滋养自己的面容。
何况,这两位娘娘都已不再年轻了。
陈婉兮于研制脂粉一道颇有心得,她那天香阁里出来的物件儿无不好用。
之前,陈婉兮进宫拜见顺妃时,曾同这两位娘娘坐在一起闲话,谈天时皇后便提起,冬春之交,气候干燥,皮肤甚是不适。
且一冬过去,自己脸上纹路又多了几分,问她是否有些法子。
陈婉兮便答应下来,回去研制。
这件事,她倒也一直记在心上,今日本也打算带了样品送入宫中给两位娘娘试用。
不曾想,小程氏却忽然跳出来闹事。
如此也好,借着两宫娘娘的手,倒更痛快些。
果不其然,皇后忙道“原来王妃竟真的做出来了,快呈上来!”
陈婉兮自袖中取出一只瓷盒,交予前来的太监,由他呈递上去。
皇后自内监手中接了瓷盒,见是一方甜白瓷的圆盒子,盒盖绘着仕女戏蝶图,倒不觉怎样。
只开了盒盖,顿时一股蔷薇花香扑面而来,定睛望去,但见那盒中一汪凝润的膏脂,雪白如酥。
她拈了些许在手背擦拭,那膏脂触手即滑,轻薄异常,不似旁的那般油腻厚重,却又甚是柔润,擦过了膏脂的肌肤更泛着些细腻的光泽。
那蔷薇花香散去,便是隐隐的檀香木质气息,清心凝神,且沉稳端庄,更衬自己这正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