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在靳承乾心里,到底什么更重要些,而他昨日那些话,究竟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假意。
高丽贵妃一挥袖子,洒落一地梅花,声音高昂肆意,“这皇宫是陛下的,但这后宫里,本宫就是天!”
“圣旨到!”
符延难得不掐尖了嗓子说话,平静的声音虽柔和了些,没有靳承乾的雄浑稳健,但也是铿锵有力。
在御梅园里宣圣旨?众人云里雾里,慌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路氏菀菀,柔嘉淑顺,风姿雅悦,丽质轻灵,风华幽静,安贞叶吉,甚慰朕心。
着即册封为贵妃,封号元宸,领六宫之事,位同副后,赐住北辰阁。
钦此!”
语罢,符延抬眼瞄向一脸呆愣的鱼真,挤挤眼。
卷起圣旨,弯腰双手呈给路菀菀,“贵妃娘娘,接旨吧。”
路菀菀木然接过圣旨,眼泪却是溢满了眼圈,看向靳承乾的目光里盛满了不可置信,“陛下…”
什么叫一步登天,她今个算是真正领会到了,像是脚踩着云朵般,飘飘欲仙。
双手扶地磕了个头,泪珠砸在一瓣梅花上,“臣妾,领旨。”
靳承乾握住路菀菀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去她衣裙上的泥土,“菀菀,朕说过你谁都不用跪,这次,却是食言了,你可别怪朕。”
路菀菀捂着唇只是摇头,扑进靳承乾怀中,泪珠扑秫秫滚落。
靳承乾心疼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看向高丽贵妃的眼神是却是狠厉异常,“传朕口谕,夏氏高丽,抗旨不尊,口出狂言,其罪当诛。
念其兄长护国有功,特开恩免其死罪,着降为采女,迁至冷宫居住,非死不得出。
桃叶为奴不知本分,发配至浣衣局,此生不得出宫。”
夏高丽跌坐在地上,手紧紧抠住地面。
四夫人之首,八十一御妻之末,从云端跌进尘埃,这滋味儿,真是痛的连呼吸都费力,想哭都哭不出来。
张张嘴用尽力气才挤出几个字来,“陛下,您怎可…”
“朕是皇帝,有何不可?”
靳承乾冷笑一声,斜眼看着狼狈的夏高丽,“你们姐妹俩还真是一样的不讨人喜欢,只是高华比起你来,总是要聪明一些的。
没杀了你已是给足了你夏家面子,别再不识好歹。
拖下去。”
“菀菀,梅林深处才是最美的景色,朕带你去见让咱们邂逅的那颗有缘树可好?”
不再理会身后的呜咽声,靳承乾搂着路菀菀转过身,拨开梅枝,笑着逗趣。
路菀菀也很给面子的破涕为笑,“陛下说的,自然是好的。”
看着前方依偎着的一双背影,鱼真仍是跪在地上有些愣神,这就,元宸贵妃了?这位分升的比那个楚楚昭仪还要快的惊心动魄啊。
符延蹲下,用拂尘扫过她的脸,乐道,“想什么呢?心里美翻了吧。”
鱼真被唤回神,推开符延的拂尘自己爬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默默念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姑奶奶我要发达了。”
“念叨什么呢?”
符延也跟着站起身,有些眉飞色舞,“这个贵妃娘娘可是了不得,元宸元宸。”
说着,轻轻推了鱼真一把,“你知道陛下昨天新改的年号是什么么?”
“纵元啊。”
鱼真仍有些飘飘然,“纵元,元宸…”
说着,猛地惊醒,“我的老天爷啊。”
“阿鱼,你看我现在还娘娘腔么?”
符延理了理衣袖,轻咳了一声。
可鱼真却没回他的话,而是像打了鸡血一般冲着靳承乾两人离去的方向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