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们夫妻,如此恩爱,这是好事,好事。”
胭脂和赵镇互看一眼,胭脂眼中是无奈,赵镇眼中却是难过,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所有的人似乎都面目全非。
既然赵镇不愿虚与委蛇,符夫人也没有停留,胭脂夫妻送符夫人离去。
回到房里,赵镇又沉默了,胭脂晓得赵镇心中难过,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自己想清楚,并没打扰他,而是唤人进来服侍梳洗睡下。
半夜时分,胭脂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睁开眼时见赵镇站在床前,胭脂想了想觉得这人还是十分可怜,虽然名义上家人这么多,服侍的人也非常多,可能讲心事的人竟没几个。
想着胭脂就掀起帐子,往床里面挪了挪:“上来吧。
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我不会笑你的。”
赵镇有些迟疑,但还是脱鞋上床,躺在胭脂身边。
胭脂侧身瞧着他:“你很难过?”
赵镇点头,想着胭脂也瞧不见,忙道:“我原本以为的那些,全都是不真实的。
胭脂,你晓不晓得,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你原本以为是什么?”
胭脂的话让赵镇想了想才道:“我原本以为,我出身很好,相貌也好,从小得众人赞扬,家人疼爱,妹妹也和我这个哥哥很好。
上战场后,虽不能说百战百胜,但也立了几次功劳,可是现在才晓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从发现赵琼花不对劲到现在,赵镇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切都颠倒了。
胭脂伸手握住赵镇的手以示安慰,赵镇的声音又有些破碎:“胭脂,原本我笑话你,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才是一个笑话,我现在不敢出门,害怕那些赞扬我的人背后在笑话我,笑话我不知天高地厚,除了自己家世和相貌,没有拿得出手的。
胭脂,你说,我该怎么办?”
赵镇话里的难受听的胭脂的心里也难受起来。
胭脂把赵镇的手握的更紧,赵镇顺势把头靠在胭脂肩头,似乎这样才能得到些勇气,可以让自己活下去。
就在赵镇想听到胭脂开口安慰自己时,突然听到胭脂的笑声。
赵镇不由有些不满地把胭脂的手给握紧:“你笑什么?”
“我笑你没真正吃过苦,没真正经过挫折,遇到这么点事情,就难受的不得了。
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有吃有住有地位?”
这些还不算苦,还不算挫折吗?赵镇很想握住胭脂的肩膀摇醒她,问她怎样才算苦?
黑暗之中,只有胭脂的眼在闪闪发亮,胭脂觉得,以赵镇的性子,越安慰他只怕他越伤心,倒不如直接说出实情才是。
“那你遇到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吗?遇到过生了病没药医,于是只能活生生看着人在你面前死去的时候吗?”
胭脂的问话赵镇很快回答:“当然,我们去蜀国的时候,路上遇到许多穷乡僻壤,那些人,很苦。”
“既然你知道那些人很苦,那你觉得,你现在的难受是不是有些矫情?”
胭脂话中的不客气让赵镇顿了顿,接着赵镇有些不服气地道:“可是,这不一样。
苦心和苦身,全都不同。”
知道举一反三了,不错。
胭脂在心中赞了一句才摇头:“你这话不对,难道苦心就很痛苦,苦身心里就不痛苦了?只是很多人,已经苦的不晓得疼了。
你现在还晓得疼,算什么苦呢?再说了,不过就是这么两件事,你就要在心里掂上这么久,到底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啊?”
胭脂的反问差点噎到赵镇,可是,赵镇眨了眨眼:“你不是说,男人该哭的时候也要哭?”
“对啊,我是说过,可我的意思是,你哭过了,就把这些事放下了,而不是你哭过了,还让这些事在你心里,让你受折磨。
你既然已经决定,琼花做什么就让她去做,那就去做。
你既然已经知道,二叔公考虑更多的是赵家利益,而他觉得我这个人配不上你,因此想让我离开赵家,你就多防着他点就是。
别的,你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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