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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第2页）

那把头两兄弟，姓陈，码头上唤他们陈大陈，具体名字得而知。

两兄弟着沪郊口音，在码头做了好几年，据说从前也脚夫，如今做上把头，揽下了所商家活，脚夫接活只能从两兄弟手中，在码头上很点势力。

原本脚夫们干计件苦力活，扛多少货得多少钱。

但两兄弟黑心黑肝，时常就会从脚夫血汗钱中扣下一角两角。

表叔四十多岁，身体也算得好。

今见着货多，了多赚些钱，咬牙干到快天黑，原本就微微弯曲脊背，一天下更被压弯了几分。

哪晓得竟然被把头扣去快一半，当即和陈大陈争论起。

然而陈家兄弟本懒得理会，只耐烦地挥挥手：“你要嫌钱少，明就用干了。”

表叔上前攥陈大手臂面红耳赤道：“可今天明明扛了五角钱货，只给三角？你们能欺负？”

陈耐烦地将他推开，恶声恶气道：“就欺负了，你能样？”

陈家两兄弟能从苦力做到把头，除了脑子活，也因身手错，两到三十，生着一副彪悍五短身材，双眉一竖时，很那点凶神恶煞劲儿。

旁边几个原本想表叔打抱平脚夫，见此形，立马攥着手中几角辛苦钱，默默离开。

孟连生眉头蹙了蹙，走上前将倒地表叔扶起，抬头看向气焰嚣张陈家兄弟。

他年纪小，又生了一双乌沉沉无辜鹿，样神实在任何威慑力。

陈抬手嫌恶地挥挥驱赶：“赶紧走！

别在里碍手碍脚。”

孟连生说话，表叔自知钱讨，只能认栽般叹了口气，拍拍他单薄肩膀：“算了，走！”

孟连生面无表地看了看陈家兄弟，终于扶着表叔转身离开了。

叔侄走开数百米，表叔才又摇头晃脑叹道：“想当年你叔走镖时，跟土匪都干过仗，哪晓得如今要了几角钱在两个毛头小子手下受气。”

他也曾怀一身抱负好男儿，可惜遇上坏世道，当年意气风，早成过云烟，到了个年纪，只能图个吃饱穿暖。

一旁孟连生道：“事叔，今遇到一个出手阔绰公子鞋，给了一个大洋。

们去吃臊子面。”

表叔闻言很他高兴，展眉笑道：“吗？那再加一碗猪下水。”

孟连生点头：“问题。”

叔侄俩常吃一家面摊，就在码头附近。

板一对中年夫妇，男个忠厚实汉子，左手知出过什事故，只剩半截，终藏在空荡荡袖管里，女泼辣麻利，一把响亮嗓子，让个简陋小面摊，显出几分红。

平里吃面都码头上贩夫走卒，普通酸菜面过两个铜元，一海碗，足够填饱一个成年汉子肚子，加一铜元，便能得半勺子臊子，孟连生一个多月最爱美食。

会儿过了饭点，三张油乎乎旧木桌，空了两桌。

孟连生扶着表叔在一张桌子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元，要了两碗猪臊子面，外加一大碗猪下水。

对于面摊说，份大生意，板娘笑呵呵应了一声，抓起两把面条放入煤炉上大铁锅中。

孟连生将今天挣钱，掏出放在桌上清点，十几个铜元里夹着一枚锃亮银元，看着十分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