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僧平静道:“不滥杀无辜,不以一己私欲屠戮百姓。
施主这一身修为虽非大道,却也殊为不易,何不将这一身本事用在正途?”
郭元的天人虚境,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从入城那一刻开始,细细算来,约莫已用去半个时辰。
郭元不敢过多耽搁,也不愿和空山僧做口舌之争,于是摆了摆手,打断道:“在下不管法师因何要为虎作伥,郭某本就是凉薄之人,旁人的生死与我何干?冯靖全辱我挚爱,更害得她香消玉殒,这笔账,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算清楚。
法师既然要拦路,大可试上一试,在下虽非法师的对手,可若一心要杀冯靖全,真没有法师想的那么困难。”
说完张开双臂,运转内力,视线所及之内,宫墙倒塌,万物皆是腾空而起。
就连空山僧,也震惊与此人内力之雄浑,不敢大意,将身上袈裟一把扯下,替柳公仰披上,以防其内力不足,受到牵连,接着大喝一声:“万佛朝宗!”
九天之上,洒下万道金光,将整个皇城笼罩其中,佛光所到之处,响起声声佛号,那些腾空而起的断壁残垣破墙屋瓦,在佛光的笼罩下,重新落回地面。
杨修见到如此壮观景象,明白这二人之战,绝非自己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插手,更别说在天人眼中犹如蝼蚁一般的御林军了,吩咐手下前往大明宫,保护梁武帝,自己则后撤百步,以表敬意,免得这二人一怒之下,拿自己出气。
空山虽矮小瘦弱,却声如洪钟,朗声道:“施主这一身本事可是出自南疆?这等妖法,有违天道,若继续斗下去,只怕会引来天劫,届时就算是老衲,也救不了施主,不如趁早收手,别白白葬送了性命!”
被空山僧道破武功来历,郭元心中诧异,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在下此番前来,本就报了必死之心,对于求死之人,法师就别再白费口舌了,至于什么天劫,又与我何干?冯靖全荒淫无道,惹得天怒人怨,真有天劫,最该死的便是他!”
只剩下两个时辰,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也意味着郭元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消逝,不敢再做耽搁,身如鬼魅,向着紫宸殿掠去,空山僧见他执迷不悟,不由动了真怒,喝道:“施主既然如此冥顽不灵,休怪老衲出手狠辣!”
双手不断结印,身后幻化出一尊百丈高的金身法相。
若非空山在与郭元斗法前早早在皇宫内设下禁制,光凭这尊天人佛像,就会引来全城轰动,万人朝拜。
郭元身法虽然诡异,但在金身法相前,却是无所遁形。
郭元心急如焚,可他先前从未与人交手过,空有一身通天修为,却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
眼看时间不断流逝,郭元苦思冥想破敌之策,突然灵机一动,五指如钩,狠狠插进自己背脊当中,强忍剧痛,一咬牙,从体内抽出一团黑影,硬抗下空山僧雷霆一击,将黑影朝着皇宫深处狠狠砸去,空山不知何意,心中隐约生出一股不详之感。
那团黑影被砸远后,幻化成人形,与郭元如出一辙,而被拦在太极宫外的郭元脸色明显苍白了几分,空山僧心知不妙,想要赶去阻挡,却被郭元本体拦下。
没了空山僧制衡,黑影幻化出的郭元如入无人之境,纵使杨修后知后觉,奋力追赶,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个“郭元”
眨眼便冲到冯靖全眼前,狞笑道:“狗贼,郭某没想到你竟能请出空山僧出手相助,如今郭某犹如孤魂野鬼一般,杀不得你,但说毁掉你些许气运,也绝非难事!”
冯靖全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破了胆,大叫道:“来人!
护驾!”
可“郭元”
此次并未错失良机,又幻化成一团黑气,从冯靖全的七窍中钻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