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子李桃花嫁妆只有公中的分例––一张炕柜、一张炕桌、两只木箱、两床棉被、面盆、脚桶、马桶、一套四季衣裳以及一吊压箱钱。
等轮到小姑子李杏花出门时,嫁妆除了公中的,于氏还额外给添了私房。
故而小姑的嫁妆里就多了一张衣橱、两床棉被、两个木箱、四匹布,而压箱钱更是加到了四吊一个嫁妆箱子一吊。
因为嫁妆不同,两个姑子在婆家的境遇也各不相同。
大姑子李桃花只能嫁给自家离城六十里的舅家,而小姑子李杏花则嫁在前村,离城仅三里的大刘村。
李杏花的女婿家虽然地不多,女婿自身也不是长房,但每年夏日农闲时她女婿搁码头边支个茶水摊,每天都能有几十文的进益,家中日子着实好过。
将来玉凤出门,郭氏想,她一准照小姑的嫁妆置办。
这时,若再得大房给两样银器,给玉凤说个近城的人家当长媳,甚至于托她姑母说进城去也是使得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玉凤的事得等贵雨的事说定了才能办。
现在,玉凤还得先去大房搏些好感才行。
想到贵雨的事,郭氏有些头疼。
先她娘说把她哥家的女孩子香姐儿说给贵雨,她也是愿意的。
但现在自家分了家,一家的活计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她便觉得再给贵雨说香姐儿不合适。
她哥生了三个儿子后才得了香姐这一个女儿,自是宝贝的很。
香姐今年九岁,家常只做些针线、纺纱、织布和厨房活计。
似打草喂猪,打扫鸡窝这样的粗活,香姐是一点也不做。
她若娶了香姐儿进门,难不成,做了婆婆的她还得继续打草喂猪
郭氏怎么想怎么不合适,便就和丈夫李满仓商议。
李满仓听后也觉得不行。
“香姐儿不行。”
李满仓摇头道:“咱们庄户人家娶媳妇得要家里家外都能干活的。”
“这次秋收,你也看到了。”
“满园媳妇有身子,只满园一人干活,结果那两亩地的稻他一个人打了多久”
满园干活不行是真的,有私心也是真的,但一个人打稻不好打也是真的。
他是有他爹帮着,不然,他也做不快。
他家总不能儿子媳妇都进了门,还让他爹帮着打稻吧
“故而,”
李满囤总结道:“咱们给贵雨说媳妇,得挑那身子骨好能干活的。”
“即便儿媳妇家里贫苦,嫁妆少一些,咱也不怕。”
“咱家有山头,你把家里活计给她,自己多上两趟山,多少嫁妆挣不回来”
郭氏一想也是,便就趁冬节的时候跟她娘哭了一场自己的不容易,然后她嫂子的口气就有了松动,不再说把香姐儿给贵雨的事了。
不过年下她家搁城里置了宅子,她娘又来探她口风。
她娘说香姐儿针线好,进了城就能去绣庄接活补贴家用。
郭氏听了就很动心。
她想着贵雨年后去城里读书,将来出息了,说香姐儿却是正好。
但李满仓对此却不同意。
李满仓和她说自古以来都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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