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菘连忙一把拉住史可法,“督师快快起来,朕已答应兴平伯部下,后天御驾亲征,诛杀许定国为兴平伯报仇雪恨。”
史可法却不起身,而是以头叩地,劝道,“陛下,始秦灭六国破天下,未尝自行,今上执意自行,是以为臣不可堪用乎?”
朱小菘心里叹息不止,史可法一身正气,对大明忠心有加,但能力却是有限,对他是又敬又怜。
要是让史可法领兵去打卫辉,胜利了还好,万一失败了不就完犊子了么。
再说自己要御驾亲征,还不是为了巩固皇权,要是让史可法去干了,就是干好了,效果也要大打折扣的好不好。
“朕已答应兴平伯一众部属,天子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不然士气不存,岂不枉废朕这次千里之行。”
史可法依然硬着头皮狂怼,“天子岂能随言亲征,我朝有英宗土木堡之辱为鉴,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听到史可法说起土木堡之变,朱小菘心中己经很不爽了,一脸决然,“朕意已决,不会更改。”
见史可法还是低头不作声,朱小菘呼出了一口气,轻声道,“史卿,你可知道豪格手中有多少兵力?”
史可法摇摇头,“豪格一直驻据在黄河北岸,具体兵力我们没有探明,按照推断,应该不会超过2万人。”
“正因为如此,朕才决意亲征,我们胜算还是很大的。”
史可法摇头,“战场瞬息万变,危机随时都存在,要是皇上万一有个闪失,我朝社稷岂不危矣。”
但是朱小菘心意已决,任凭史可法如何相劝,他也无动于衷。
第二日。
睢州城,一队丧葬乐手奏着悲凉压抑的曲子,缓缓出了城,后面一副巨大的棺椁,还有一列列披麻戴孝的士兵一起跟在棺椁后面。
今天高杰下葬,数万士兵披麻戴孝送行。
等葬队出了城,又有不少部队从城外朝送葬队伍汇聚,队伍再次壮大,浩浩荡荡连成数十里。
高杰的坟地选在睢州城南的万粮坡湖。
隆重的下葬仪式完毕,朱小菘扫视周围一圈。
只见高杰的一众部下们,在总兵李成栋、王之刚、胡茂祯、吴兆胜、郭虎和李本深的带领下,站成一列列围在万粮坡湖。
这里整整十五万大军。
阎应元、陈明遇和郑森的两万京营加上史可法的一万标营也在这里。
十五万人集在一起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无边无际,人群如波涛一样。
几乎铺满了朱小菘肉眼可见的视线范围。
看到这些人,朱小菘心里感觉非常踏实。
朱小菘大声喊道:“诸位,建奴鞑子趁我朝甲申之祸,占据了北平城。”
“如今满清鞑子那什么肃亲王豪格,盘踞在黄河以北虎视眈眈,叛逆许定国敢杀害兴平伯,皆因有豪格在其背后撑腰。”
“诸位将士们,渡河!
赶走建奴鞑子,杀了叛贼许定国,为兴平伯报仇雪恨。”
李本深第一个站出来,握着拳头高喊:“渡河!
赶走建奴鞑子,杀许定国为兴平伯报仇。”
其余全部跟着大喊:“渡河!
杀许定国!
为兴平伯报仇雪恨。”
十多万人齐声怒吼,声音如同海啸般,天崩地裂,似乎把万粮坡湖里的水面都震得荡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