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睡得极不安稳,梦里闪过无数毫无意义的片段,火光、爆裂声、金步摇与胖老鼠,似乎极力昭示着什么,呼之欲出。
后半夜她梦魇了,总觉得有人站在窗户外,露出半张脸看着自己,那半张脸格外诡异,眼睛里没有瞳仁,嘴角裂开,像是个女人恐怖的笑容。
“啊——!”
她翻身坐起,浑身遍冷遍热。
窗外没人,只有树影晃动,看不清晰,玄清提着小灯笼在窗根儿底下说,“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什,什么声音?”
她揩了一把汗。
“好像有个人过去了。”
“什么人?”
“就是这个人……”
玄清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像指甲刮铁板似的,他嘿嘿笑起来,脸猛然露出窗台,竟幻化成了披头散发、没有瞳仁的女鬼!
“啊——!”
段灵儿睁开眼,从指间到脚跟全麻了,张着嘴大口喘气,狠掐了一把手心,彻底清醒过来。
原来是个梦中梦。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玄清推开门。
“你滚蛋——!
!
!”
玄清被迎面而来的木头药枕砸得一个趔趄,委屈地瘪瘪嘴,“你干嘛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对,对不住啊,”
段灵儿连连道歉,“我做噩梦了,你说什么声音?”
玄清把蜡烛点燃,屋里立时亮起来,“我刚才上茅房,听见你窗跟底下有动静,就过来瞅瞅。”
“看见什么了么?”
“没有,”
玄清说,“光听见你大呼小叫了,你做啥噩梦了?”
“也没啥,记不太清了。”
总不好说梦见你变成鬼了吧,段灵儿心说。
“你还睡不?”
“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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