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犹疑时,皇后已经接口:“你说不是你做的,若不成是别人害你?你自己也说了,深得皇上眷宠,又是太子之母,谁有胆子陷害你?”
说罢又道,“在这里做口舌之争无意,去皇上跟前做定夺才是紧要的。
恰好文武百官也在,咱们就看看后宫里是不是有人胆敢陷害贵妃娘娘。
来人!
带李贵妃去前殿皇上跟前。”
两个内侍上前将李贵妃扶起来,实则是钳制住她。
李贵妃勃然大怒:“你们这是反了!”
皇后嗤然一笑:“谁反了还不一定!
陛下身体有恙,太医们一直查不出病因,今儿总算是找到了根儿。
至于你为何陷害陛下,去了皇上跟前,自然水落石出。”
李贵妃再如何心思深沉,善于应变,到这种时候也是慌了神。
因着皇上生辰突然提前,太子虽然得了信,已经提前快马加鞭赶回,但这会子大概还只刚刚入了京畿,连皇城城门都还未到。
而这宫里风向显然已经大变。
她想再求太后,但是重病多时的太后,却是半点精力都无,直接让宫女扶着回了自己寝宫。
皇后和陈贵妃将李贵妃带去了前殿。
这宴厅里便只剩下面面相觑的妇人女子,个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周公公,拿着拂尘在前头不紧不慢道:“各位莫急,今儿宫里约莫着会发生些事情,等事情结束,自然会恭送大家回府上。”
伶俜却是知道,宫变开始了,而这只是序曲,外头大殿才是正戏,只是她看不见。
景平帝因着身子不好,其实已经坐在龙椅上,靠着大迎枕昏昏沉沉,尤其是伴着笙歌弦乐,更是不知今夕何夕。
底下文武百官虽知皇上大病未愈,但被这歌舞升平之夜感染,人人都沉浸觥筹交错中,对宫里即将发生的大事,浑然不觉。
直到皇后一行人闯进来,歌舞突然中止,大臣们惊得放下酒杯,这才稍稍回神,却因不知发生何事,没有人敢贸然出声。
李贵妃被两个内侍押着跪下,皇后和陈贵妃也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堪堪从昏昏沉沉中清明一丝,见到面前场景,半响反应不过来,只勉强发出声音道:“皇后,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前儿大师说皇上重病不愈,是中了邪气。
今儿趁着宫妃都在中宫饮宴,臣妾命内侍搜了一圈后宫,在李贵妃寝宫中搜出一个桐木人偶,上面写着陛下的生辰八字。
陛下的病,十有八|九就是这人偶所为。”
李贵妃赶紧哭着道:“皇上冤枉啊!
臣妾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
请陛下替臣妾做主!
皇后娘娘趁着今日发难,恐怕是另有所谋。”
景平帝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皇后手中的木偶,脑子仍旧是一阵清明一阵混沌,好容易才又开口道:“皇后,贵妃素来对朕忠心不二,又是太子之母,于情于理都不该加害于朕,只怕是哪里有了误会?”
“忠贞不二?”
皇后冷笑一声,朝身后的内侍吩咐,“把人带上来!”
就在群臣低声议论时,两个禁卫押着一个穿青色布衣长袍,双鬓发白的男子走进来。
众人见到这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李贵妃都是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