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见到那校长室的牌子,便是父亲的办公室了。
李伯敲了敲门,很快便得到了回应,里头属于父亲浑厚的声音透过门传了出来:“进!”
李伯微微转动那门把手,门打开,他恭恭敬敬地对父亲说着:“温校长,诺澜小姐来了!”
温父正伏在一宽敞的书桌上握笔写字。
他的书桌一如他的人,整齐端正。
桌上堆放着各种书籍纸张还有报纸。
此时温父戴着一副眼镜,威严之气浑然而生,端端坐在那边就给人一种领导人的气势。
他抬头,见到李伯身后的诺澜时,放下手中的笔,皱皱眉,一只手摘下那镶着金边的眼镜,那是父亲过生日时温向昭托人从英国带回来的新款眼镜,看上去高贵上档次。
“你先出去吧,李伯。”
温父捏了捏两眼之间鼻端的部分,闭上了会儿眼睛,看上去很疲惫。
“是,校长!”
李伯对身后的诺澜笑了笑,走了出去并轻轻带上门把手。
只是这门刚一紧闭,父亲便站了起来,双手叠在身后:“胡闹!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进男子学堂!”
诺澜并不在意:“父亲,我如果不来这里找你,我又怎么能见到你!”
自从那日后,诺澜便天天找父亲,求他退回那份彩礼,她不能嫁进陈家。
可是温父每次回家后便直接回房门,见都不见诺澜,只狠狠地留下一句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呵,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她的父亲会这般不讲道理,一定要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诺澜眼神暗了暗,竟有些妥协的意味在里面,她异常冷静地开口:“父亲,您告诉我……是不是曾家也来提过亲!”
果然,诺澜看到温父听到曾家时眼神明显动了动,他一拍桌子,大怒:“是又如何!
你三娘早就告诉过我,你与那曾家之子走得十分亲近。
以前我没管到,我只当随了你;但你给我记住,从陈家来提亲之日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中,我会好好看管你。
至于那曾子佩,我已经明明确确的告诉过他,就一担的彩礼,一个工匠的儿子,凭什么娶我温家的女儿,他不配!”
诺澜的泪水涩涩地流满了脸庞,一滴两滴,彷如能听到它滴落在地清晰的响声。
一担的彩礼?那又如何,她要嫁的是那个人,她看中的是那颗真诚的心。
诺澜的心口绞了一般的疼,她绝望地没有生气地跟父亲说:“父亲,你凭什么…觉得这样我便会幸福?”
说完诺澜决绝地转过头跑了出去,“嘭”
重重的摔门声,温父身形一闪,一只手及时撑在桌角,脸色是无奈又悲伤的表情。
他只是喃喃道:“沁芸啊,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诺澜啊!”
说罢,温父大口气的喘息着,是别人难懂的心酸和苦楚。
诺澜跑过来时穿过林荫道,礼堂,操场,教室。
阵阵风在耳边响起,她什么也听不到。
岁月是朵两生花,一朵明艳,向着阳光,努力幸福地活着;一朵晦暗,带着无尽的苦楚,绝望而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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