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转身去了,嘴里照旧嘀嘀咕咕,心里头还指望着小满一时想不开,一头撞死或是干干脆脆地往井里头一栽,是以也不急,一摇一摆地找了出去。
适才人太多,当着那些人的面,凤楼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只能干着急,这个时候就自在许多,给月唤包扎好伤口后,将她揽住,替她擦眼泪,腆着脸笑唤:“妹妹,好月唤,休要再哭了,哥哥看着都心疼。
今天惹你生气,都是我浑,我不对。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待送走这一帮子客人,我晚间再去负荆请罪,你说可好?”
月唤哭得累了,这时没了声音,靠在他身上,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凤楼见她多少平复下来,小心替她拭去脸上泪痕,理一理被泪水汗水粘在面颊上的发丝,柔声道:“妹妹,你放心,我和她……”
月唤哑着嗓子,问:“你和她怎么了?”
凤楼讪笑:“我连饮几杯酒,大约是饮得急了些,头脑里昏昏沉沉……她一过来的时候,我还当她是你,后来看清是她,叫她退下,她却不管不顾地贴上来,是以……不过你放心……”
小满起初过来,先是拿言语挑逗他,挨挨蹭蹭地坐到他床头去,把他勾得性起时,却又拿腔作调起来,和他拉拉扯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一会说担心这个,害怕那个;一会又问他心里头到底最喜欢哪个,非逼他说出她和月唤哪个好,又好在哪里。
及至月唤到来的时候,二人虽然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衣裳也褪的差不多了,但却未成事这句话,饶是皮厚如他,在月唤面前也终是说不出口。
月唤冷笑一声:“这么说,全是她不好,错不在你?”
凤楼一哂:“也不是这样说……只是,这世上既有投怀送抱的女子,便有逢场作戏的男子。
本是逢场作戏,何必这样当真?为此气坏了身子就更不值了。
更何况,又是偶一为之,我也醉了酒,不好当真的……放心好了,不管她们怎么样,你终究是我心里头最在乎的那个。
莫要再生气了,你若生她的气,为了你,我从此不再见她便是了。
嗯?”
按他以往的经验,若是旁的女子,听他温五爷说出这个话,无不转怒为喜,顶多拧他一下,啐他一口,或是追着他问:“当真?你这话当真?我真是你最在乎的那个?”
其后,自然就不再计较,非但如此,反而还要为从他那里听到这一番话而感动,而喜悦,而欢欣不已。
可是月唤却不知怎么了,突然愤愤地一把将他推开,腕子上才缠上去的帕子也一把扯下,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
凤楼上前去拦她,谁知才碰着她的衣衫一角,她便尖声嚷叫起来。
她一天三顿饭外加两顿点心不是白吃的,非但手上力气不小,一嗓子嚷出来,声音又尖又锐。
水生站在大门中间,吓得缩着脑袋,不敢挪动一步,也不敢伸手拦她,像只呆头鹅一样傻站着。
凤楼拉住她,她就死命去掰他的手,掰不动,就去抓挠他的手背,才两下子,就被挠出几条血痕出来。
凤楼做小伏低,隐忍哄劝她到现在,见她非但不听劝,动静反而愈大,心内不觉动了怒气,冷笑道:“钟月唤,你怕是不知道我温凤楼的为人。
你去问问,我温凤楼可曾为这等事情向别人赔礼道歉过?你还要怎样?非要闹到一家子人都知道才高兴么!”
月唤冷冷看他一眼,一字一顿道:“你放开我。”
凤楼将她往怀内扯:“不放。”
“你放开!”
“偏不放。”
把她揽得更紧。
她气急,又哭了,抽抽搭搭道:“我手疼,你还非要抓着我。”
凤楼叹口气,到底不舍得她哭,终于还是放开了手。
他手一松,月唤倒退两步,忽然猛地转身,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凤楼生怕她摔跤,怕她做傻事,想要追出去,却怕她要大吵大闹,招来人看热闹,若是被传到温老爷那里,少不得就要一顿打,光打也就算了,又要出丑,传为笑谈就不大好了。
无奈,立在书房门槛上,揉揉太阳穴,苦笑叹气。
水生慢慢凑过来:“五爷,姨娘哭着跑了,身边也没跟个人……”
凤楼没好气地抬起一脚,把他踹了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嘴里喝道:“连个门都守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水生嗫嚅辩解:“我越拦,姨娘疑心只有更重……”
话未说完,凤楼一声喝骂:“扯你娘的蛋!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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