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歌到底是在僵了一瞬后跌跌撞撞冲出了屋子,差点一脑门撞在门框上,连衣服都没拉上去。
才刚抹了药止了血的后背被他这一连串的大动作一带,险些又要崩开。
然而颜月歌浑然不觉,迎着呼啸的风雪费力把门拽上,无神的眼茫然望着白茫茫的山林,空荡荡的大脑还要继续发愣,让冻人的寒风猛地一吹,恍然打了个哆嗦,急忙将衣服拉了起来。
这才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气力般,摇摇晃晃瘫坐到地上。
鹅毛大雪噼噼啪啪拍打在他的脸上身上,也毫不怜惜地拍打在了颜月歌一颗脆弱的心。
呜,在老婆面前丢人了。
他穿过来的时候就察觉身上有个守宫砂不是什么好事,这不果然,早晚出来害他一下。
好尴尬,他二哥不是说这东西轻易不会触动吗不是说这东西也不会有什么人认识吗
怎么这不仅让他老婆触动了,还让他老婆认出来了啊。
呜呜呜,他该怎么面对他老婆啊。
那边颜月歌冲到外头速冻自己,这边淮序捻了捻被那守宫砂震得发麻的指腹,赤色的眸底映照着明亮的火光,却是深不见底的阴沉。
真想不到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能让他到守宫砂,还是如此强大的禁制。
就一个才刚筑基的小东西,防什么呢。
不对,颜月歌能无视各种结界禁制,偏偏还是个对自己能力毫不知情的蠢笨小纨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或许还真有防的必要。
片刻,听得屋外少年不堪屈辱摔坐在地,淮序尾鳍微甩转了方向,将胳膊搭在灵力搭起的水池边沿,支着脸向门口。
他的视线仿佛穿过了不甚厚实的门板向了门后风雪中呆坐的少年,开口道“你在做甚”
声音不大,似乎还不待传到颜月歌耳朵里便会被大风吹散了去,但淮序知道,颜月歌还是听到了的。
可听到归听到,门外的颜月歌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是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良久,门口那人似乎终于是说服了自己,觉得淮序没提守宫砂大抵就是当这件事过去了,这才晃了一下将自己从积雪中拔了出来。
他扭头了眼房门,确定房门始终关着淮序不着自己,僵着有些冻僵的舌头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突然很渴,出来找点干净的雪化了喝水。”
连“老婆”
都没顾上喊。
淮序眨下了眼睛,附和道“多找点,我也要。”
外头的颜月歌应了一声,听着悉悉索索一阵,大抵是当真去找雪了。
好一会儿过后,颜月歌推开门从外面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新的,大抵是进门前才想起换的,没沾多少雪。
他们皆是默契没有再提起守宫砂,坐在火堆旁煮水喝。
夜色很快笼罩了这个小屋,只剩火光跳跃。
虽说被“守宫砂”
打击到一时心虚不敢直视淮序,颜月歌却也怕淮序无聊,有一搭没一搭跟其说些话。
只是淮序大抵是冷淡不讲话的性子,任由颜月歌巴拉巴拉讲上一堆,才挑着应上两句。
颜月歌也不求淮序能跟自己聊得火热,能有精力回应他就已是足够。
他是一点儿不敢提起淮序的家,也是一点儿不敢告诉淮序说他们的目的地不会是淮序的家。
在颜月歌来,他可怜的亲亲老婆就是在家里待得好好的,结果被那些居心不轨的人捞了上来打包当做贺礼送到陆地上的。
如果把淮序送回家里,估计会直接被蹲守的人给端了,他这抢上一遭也是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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