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洪和宇文正都深受内伤,而且常洪背后还有几处刀伤。
待锦衣卫撤走之后,他失血过多,再加上适才的奋力一战,似是虚脱了般,摇摇欲倒。
宇文正将他扶着坐在地上,看到了西风客栈里,店掌柜和店小二吓得瑟瑟发抖,浑身像是筛糠一般哆嗦,便伸手招呼他俩过来,将他俩搀扶着进了客栈客房。
宇文正吩咐掌柜的两人褪下常洪的铠甲,然后掏出金疮药,倒在常洪背后的伤口之上,用干净的布包扎了几圈让他躺好,然后告诉掌柜的两人,没有吩咐不准进来,便在常洪躺着的床边,盘膝打坐,运起真气,疗起伤来。
晚风凛冽,春雨潇潇。
等宇文正运行了个大周天醒来之后,才发现夜色已深,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他起身点燃油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常洪,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脸上有些苍白,还在沉沉的睡着。
宇文正受内伤颇重,粗略估算了一下,没有个把月,是恢复不了的。
他唤来了店小二,掏出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金元宝,包下了这挨着的两间客房。
店小二哪里见过金元宝?他急匆匆的跑去问掌柜的,不一会儿两人又匆匆跑回来,说这个金元宝买下十间西风客栈都绰绰有余。
然后就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的说了一通。
宇文正让店小二准备了酒菜送到隔壁,然后吩咐他俩照看好常洪,便起身去了隔壁房间。
用过酒菜之后,他继续在床上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时光如水,飞逝而去,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宇文剑和常洪两人经过这一个月的调养,已基本好得差不多了。
在这一个月里面,他俩先吩咐掌柜的和店小二分批埋葬外面的尸体,然后除了疗伤便是喝酒吃肉,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这一日黄昏,常洪和宇文正两人坐在客栈门外,每人手里一个酒坛子,呆呆的望着西落的残阳。
常洪长叹一声,悲从中来,哽咽的说道:“宇文兄,想我常洪乃忠良之后,本不去求多大的功名,只是为了保家卫国,守护百姓,略尽自己的一点儿绵薄之力而已。
可是如今,我带领手下与锦衣卫厮杀,兄弟们全都埋在了这沙土地下,而我常某却苟活至今,于上无颜面对浩荡的皇恩,于下对不起这帮兄弟的父母妻儿。
宇文兄,你说我常某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我又该如何自处?”
宇文正点了点头说道:“这领兵的将军,我看你是做不成了。
没准等那陆霜田伤好之后,还要回来抓你。
至于你带的这帮将士们,个个儿都是好样的。
我虽读书不多,但是也知道‘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
常兄你无需多想。”
常洪深吸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只能面圣请罪,请求皇上处置。”
宇文正大笑道:“我说常兄,你也是一丈夫男儿,怎么做起女儿态来?你一个小小的守将,如何面圣?我估摸着还没到京城,你就死在锦衣卫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