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沈缜,面色早已褪去了平日的红润,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珠滚落,昭示着他正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大夫神色凝重,仔细探查伤处,最终沉声宣告:“侯爷这脚伤已深入筋骨,非得静养一段时日不可。”
留下几贴精心熬制的膏药,大夫熟练地为沈缜包扎固定脚踝,再三告诫他这段时期务必避免剧烈活动,以免伤势加重。
沈缜咬牙忍痛,尽管心中极度不悦,却也只能点头应允,接受这无可奈何的事实。
【天啊,难道这个人渣真的要在府里长住?】
沈婧清内心一阵翻涌,对于这个仅凭惊艳容貌便让她厌恶至极的人渣,她实在无法忍受与之共处一室。
尤其是现在,她与母亲宋氏相依为命,更不愿让这个男人的存在破坏她们宁静的生活。
宋氏心中的抵触同样强烈,面对沈缜,她竭力压抑住胃部翻腾的恶心感,只因考虑到沈缜身为侯爷的身份,以及儿子未来继承侯府所需的良好声誉,她才勉强压抑住立即驱逐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的冲动。
她努力挤出一抹关切的微笑,柔声询问沈缜:“我差人搬一张藤椅过来,您是愿意继续在书房休养,还是选择去杏花阁的梨花院静养?”
沈缜因伤势疼痛,本就心情恶劣,此刻听闻宋氏如此“贴心”
的提议,更是怒火中烧。
他暗自思忖:无论是温婉的春桃,还是娇俏的林娴霜,哪一个不是对他百般呵护、体贴入微?唯有宋氏,对他总是避之唯恐不及,犹如躲避一场致命的瘟疫。
他深知,宋氏对他的反感源于对林娴霜的嫉妒,但他自恃品侯爵之尊,纳妾本就是寻常之事,无须他人置喙。
于是,他决定以此事为契机,坚决维护自己在侯府中的权威地位,不容任何人挑衅。
沈缜面色阴沉如铁,语气冷硬如冰:“我养伤期间,就住在这里。”
宋氏并未与其争执,只是淡然唤过身边的红云、云心,平静地下达命令:“你们去将东厢房打扫干净,换上全新的被褥,然后扶侯爷过去安歇。”
沈缜刚欲作,宋氏却轻轻一笑,语带歉意:“女儿尚年幼,离不开我,只能委屈侯爷暂居东厢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插沈缜心头,他几乎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得不强忍怒火,声音冷得几乎结冰:“送我去杏花阁。”
他堂堂侯爷,身居高位,尊荣无比,却在这百花院中,连自己名正言顺的正房都难以安寝,这令他内心深处的尊严与傲气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怒火犹如烈焰般熊熊燃烧,愈坚定了他此刻前往杏花阁的决心。
那里,是他心中的避风港,也是他渴望找回尊严与安宁之地。
宋氏见状,深知其意,便不动声色地顺水推舟,唤来两名身形健硕、经验丰富的大妈子:“去将老太太的软轿抬来,务必稳稳当当地送侯爷前往杏花阁。
红云,你且去打开我那私密的库房,取出珍藏已久的人参汤以及那套精雕细琢的紫珍珠头面,一并送到春小娘手中。
记得转告她,侯爷这几日在她悉心照料下渐有好转,这人参汤熬成粥最为滋补养神,待侯爷彻底康复,我必有重赏相赠。”
“人参汤”
三字甫一出口,如一阵寒风吹过,让沈缜心头陡然一紧,脸色瞬息间变得异常苍白,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无法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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