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香答道这里距离下一个驿站有五十里路,他们来不及赶到驿站,而这个地方有水有林风景优美,正适合夜宿。
“溪山……我看到溪水了,是银色的!”
翡香的语音刚落,裴惊鹊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粼粼波光,双手忽然扔掉帕子提起了裙摆。
月光下,她如同一只真正的雀鸟,张开羽翅,轻盈飞奔而去。
奔跑的过程中,裴惊鹊笑的很灿烂,她就像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清脆又恣意的笑声传的很远。
脚上的鞋袜被她很快嫌弃地甩掉,她光着一双玉足直冲小溪踩进去,下一刻就被冰冰凉凉的溪水冻的尖叫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而来,裴惊鹊恍若未觉,一个人一脚一个坑在浅浅的山溪中玩起了水花。
裴惊鹊只会想她踩进去的地方是最靠后的下游,碍不着别人取水的,既然如此,别人大惊小怪的目光又关她什么事呢。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摆,女子却兴致大起,在山溪中跳了起来,水花溅地越来越高,惊得几条好奇摆尾的小鱼匆匆游开,不再围观这个似乎兴奋到疯的人类。
春日的夜晚很凉,山谷和溪水只会更凉,两名忠心的侍女看到她乐此不疲玩水的这一幕着急不已,就怕她受了风寒。
然而两人担心着,却又都默契地没有上前劝阻,娘子有时候很小孩子心性,越是劝阻她反而越不在意。
直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乘着夜色出现在裴惊鹊的身后。
“是商队中的那位……大人。”
青萍眼尖,率先现了那个人的靠近,但她又不清楚这个连自家娘子都隐隐敬畏的人究竟是何等身份,脸上显出几分踌躇来。
“你我退后。”
翡香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了那个娘子独自出去透风的晚上,她拉着青萍往后退下。
忠心耿耿的侍女永远不会怀疑自家娘子说过的话,娘子神秘地令她们噤声便是不想让她们知道的太多。
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
裴惊鹊玩的最开心的时候察觉到了自己背后有人靠近,她下意识地将来人当作了青萍或者翡香,随意挥了挥手,让她们暂时不要管她。
她的身体好着呢,顺顺利利活了二十多年了,区区一点冰凉的山溪水对她造成不了伤害。
一会儿烤一烤火喝些热乎乎的鱼羹就好了嘛。
然而她这么做了,身后的人影不仅没有远离反而又靠近了一些,裴惊鹊心知有异,慢慢垂下了眼眸。
倒映在银光上,是雅致到漠然的那张脸,灰色的眸子看她的时候一片漆黑。
不经意间与水面的眼睛对视,她的呼吸微顿,窒息的感觉再一次地弥漫了上来。
裴惊鹊停下了踩水坑的动作,身体微僵,然后就听到他启开薄唇同自己说,这里的溪水是从千里之外的雪山绵延而下,本该是极冰极寒的,然而汇聚在这里之时多了许多暖意。
“这水鸟畜颇爱饮之,你多踩一踩也无害处。”
顾峤平静地望着月光下那对小巧玲珑的脚踝,身上给人的压迫感不轻反重。
虽然他口中说出的并非是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