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告诉他我不在,让他回去吧。”
伙计得了命令,回头走了。
过了没多久,伙计又来了,满脸为难:“东家,王六赖着不肯走,说非要见你不可。
我们也不敢强行赶他走,可他在店里影响店里生意。”
李富一愣,没想到王六竟会这么无赖。
他想了想,道:“好吧,那你带他过来吧。”
伙计又走了,李富将自己正在看的账本收起来,理了理衣服,坐着等待。
不多时,王六被伙计带进来了。
李富再不想见王六,面子功夫总还省不得。
他满脸堆笑地站起来,朝着王六迎过去:“哟,这不是老六么?刚才我在这儿看帐,伙计不敢打搅我。
等我看完了才告诉我你在外头等半天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怎么能让你等呢?回头我一定好好骂他!”
王六心知肚明,也不跟他计较,开门见山道:“老李,你这几日不来跟我们商讨,是不是非奸粮行的人找你了?”
李富暗暗吃了一惊。
其实非奸粮行的经营方式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很多人的消息没那么灵通,平日也没有机会去外地走动,所以知道情况的人反而是少数。
他不晓得王六清楚多少,于是装傻道:“找我?找我干什么?”
王六冷笑道:“老李,他们阆州的商人这么团结,来抢咱们绵州人的生意。
按说咱们绵州的商人也不该那么差劲,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也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才对。
可你不参与也就算了,却倒戈相向,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李富听他这样说,便知他恐怕已全都知道了。
李富只能叹气道:“老六,你要是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
什么阆州人绵州人,咱们都是蜀人,是汉人,没必要分那么清楚吧?”
不等王六反驳,李富又接着道:“再说了,就照你说的吧,咱们绵州的商人要争气……我现在不就是在给大家争气么?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斗得过那些阆州人。
我们要是都跟非奸粮行对着干,那我们都得被他们排挤死,钱也全让他们挣去了!
相反,我加入非奸粮行,我挂他们的招牌,可生意还是我在做,钱也还是我在挣,这样有什么不好?”
王六皱着眉头道:“你可真会长别人志气,杀自己威风。
我们斗还没斗,你就知道我们铁定斗不过他们?”
李富笑道:“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还真是实话——我们铁定斗不过他们!
先不说他们有多少家底,我们有多少家底,我就说一件事——我们整个绵州,谁有本事把大家都凝聚起来去做一件事?谁有本事拿出一个好的计划,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王六,可不是我看不起你,这么多天了,你也该知道,你真的没有这能耐。
不光你没有,我也没有,我们这些人都没有。
可是阆州的商人就有这本事。”
王六沉默。
这话要是放在一个月前说,他肯定不服气。
可现在,他却丝毫不意外。
很多事情看着容易,做了才知道能做成的人实在本事非凡。
也正因为如此,那非奸粮行一路过来打遍天下无敌手,其他几州不是没有商人想过联手对抗他们,却都落得一个惨败。
反倒是跟他们合作的,还有酒喝,有肉吃。
片刻后,王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