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倒是很想留下来的。
怎奈王氏只叫蒋嬷嬷留着,命怀素好生送傅珺回宜清院。
傅珺无法,只得乖乖跟了出去。
甫一下台阶,却见傅庄与傅珈父女两个正在东墙那里掐花儿呢。
此时蔷薇早已是谢了,架上的月月红倒开得热闹,一墙的粉白黛绿,妍媚动人。
“爹爹,人家要那朵大大的红花嘛,爹爹怎么摘了朵粉的给珈儿呀。”
傅珈声音娇甜地抱怨着,得意的视线在傅珺面上一转,又挪开了。
傅庄宠溺地拍拍傅珈的头,好脾气地道:“爹刚才听错啦,珈儿要哪一朵,指给爹看。”
傅珈便叫旁边的妈妈抱起她来,她一只手举得高高的,几乎要触到那朵大红色花儿上去了。
傅庄温声叮嘱她:“别碰,小心有刺,让爹来摘。”
说着,已是伸臂将那朵红花摘了下来。
傅珈便拍手笑道:“真好看的花儿呀,比琉璃灯笼还好看呢。”
她故意将重音放在“琉璃灯笼”
四字上,说罢,还得意地瞥了傅珺一眼。
对于傅珈频频飘过来的视线,以及这一幕父女情深的戏码,傅珺只一瞥而过,全没放在心上。
在回宜清院的路上,她一直在苦苦思索,今儿侯夫人留下王氏,究竟所为何事?
在惠风阁正房的东次间里,一场婆婆与庶子媳妇的谈话,正波澜不惊地进行着。
“三郎媳妇,听说你前阵子病了一场,可大好了不曾?”
侯夫人倚在靠窗的彭牙榻上,淡淡地问道。
“回母亲的话,已大好了。
劳母亲动问,是媳妇的不是。”
王氏恭谨地答道。
“那便好。”
侯夫人点点头道,随手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茶,续道:“你们年轻人,便是不晓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以后可莫要如此了。”
她此处说的却是王氏守在傅珺身边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的事,看其辞意,颇有怪罪。
“是。”
王氏只简洁地应了一声,并无其他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