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满头乱发湿淋淋的,眼神呆滞地从沙发上坐起,她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忽然,她嘴一歪,又哭了出来,“子安,子安,你在哪里……子安……你在哪里……”
“大姐,先上楼休息吧。
有什么事等睡醒再说。
汪妈,秀梅,你们一起扶她上去。”
母亲边说边给汪妈使眼色,后者半推半拉地把大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大姑身子一滑,像要跌倒,女佣秀梅忙在后面扶住。
“你们好好照顾她,”
母亲叮嘱着,又安慰大姑,“大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哭也没用,自己的身体要紧呢,快上去睡会儿吧。”
她们三人才刚离开,楼梯上又响起脚步声。
原来是姑婆下了楼。
她看起来好像累坏了。
“手术怎么样?”
父亲忙问。
“很顺利。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
他刚刚醒……”
她喘着粗气,捋了捋汗湿的头发,“他让你去见他。”
她对唐震云说。
父亲一路把阿泰带到书房,关上了门。
“那个姓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进书房,他就问。
“先坐。”
父亲指指书桌对面的那张椅子,他不自在地坐了下来。
“为什么不报上海的巡捕房?”
他又问。
“这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传出来,别人会怎么说?你大姑还活不活了?”
父亲神情严肃地看着他,“我可不想让那些小报记者钻空子。”
“……那现在,这事接下去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父亲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跟小唐说好了,”
父亲道,“让他请几天假,反正夏漠也受了伤,不适合远行。
我让他就住在这里,帮我把这事调查清楚。”
“调查清楚?难道你怀疑姑父……不是自杀?”
父亲沉重地点头。
“今天发生了不少事,第一,有人往你大姑的包里塞了封信,说是你姑夫骗了他的钱,要绑架他。
第二,我回来后,发现书房这里还有另一封信,内容也差不多……”
“两封恐吓信?”
“是的。
这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