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拍拍她的头,“珠珠,出什么事了吗?”
她扯着袖子,抹掉眼泪:“云琅姐姐,你快去劝劝我哥吧!
我又不敢告诉阿娘知道,就怕他再这样逞强下去,真的要做个残废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着急,慢慢说。”
云琅听珠珠颠三倒四的一通哭诉,忙安抚好小姑娘,转身又回了揽月居,去摸索她那点本也不富裕的银子。
小玉儿看她找钱的背影,直叹气。
她心疼姑娘,但是她也知道,周吉旦的事儿,姑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知玉河北,枫叶渡口。
这里是明州最繁忙的渡口,每天都有成百上千条船在这里卸货、载货,人声喧哗,货物琳琅。
船,在这里,承载着各地的物资,带明州驶向繁华。
高高堆起的货品中,有无数的脚夫爬上爬下。
他们个个褐衣短打,草鞋长裤,他们面目模糊,叫人无法分辨。
那似乎也不重要,他们只是一条条健壮的臂膊,一双双有力的大腿,他们只是躯干和四肢。
柳眉生只消拨一拨琴弦,便能轻松拨倒他们咬牙一个月的苦干。
“来,我来吧。”
周吉旦双手勒住麻绳,两腿一岔,屁股一沉,咬一咬牙将一捆粮袋扛到了背上。
“你行不行?”
伙伴看他脸色青白,冷汗涔涔的模样,不由问道。
周吉旦扯出一个笑,头一摆:“瞧不起谁呢?滚一边去!”
随后背着那堆比他人还要高出三尺的粮袋,脚往地上一踩,一步一步,晃悠悠地往码头走去。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绣鞋,兜着小巧玲珑的脚,停在他面前。
他头也不抬,默不作声地绕开。
那人却不依不饶,又拦了过来。
“嘿!
我说你什么意……云琅?!”
抬头见着来人,他脸色一变,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露着一口大白牙,昏沉沉的大眼陡然亮起,浓眉在额前舒展。
他急忙放下粮袋,两只手来回擦着脸上的汗,一脸窘迫:“云琅,你……你怎么来了!
瞧我这幅样子……嘿嘿。”
云琅绷着个脸,也不说话,阴沉沉望着他。
他脖子边有一条细细的长疤,衣襟之下,疤痕一直蜿蜒进了胸口。
这是他当年为了救她出玉春苑,东窗事后留下的鞭痕。
他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莽莽撞撞,不计后果。
脑子顶在脖子上,那就是个摆设。
越想云琅脸色便越难看。
周吉旦见她如此,立刻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拧着两道粗眉恶狠狠道:“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现在就去给他一刀剁咯!”
云琅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欺负我?欺负过我的男人还少吗?你去把他们全都拉来,都给剁了啊!”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
周吉旦慌了神,赶忙上去又要拉她,却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