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愿誓死追随殿下”
“攻破上京去那暴君项上人头”
永熙八年六月二十八日。
长乐王牧行简以“辱臣妻”
之名攻入了上京,直言牧临川枉顾人伦,强行扣押了入京省亲的长嫂顾清辉,将其折辱至死。
上京防务空虚,这场毫无悬念的战役无需赘述,未几,荆州铁骑便踏破了城门,长驱直入。
入城之后,牧行简未多加耽搁,便沉声向左右随从下了命令,军中各分出一批人马,前往诸位大臣府邸扣押家眷。
至于牧行简本人,则亲带其宿卫亲兵进宫南门。
荆州的铁骑一路东下,踏破了王城,嘉木成灰,血流成河,多少亭台楼阁,竞付之一炬。
熊熊烈火在倾颓的宫室间燃烧,余烬点点的灰屑如云般飘洒在王城上空。
少年天子,衣衫褴褛,衣摆被火舌吞烧了大半,残破染血。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少年而无表情地提着金错刀,猩红的眼中如古井无波,丝毫未被王宫中这震天的哭声所惊扰。
“陛、陛下”
或有内侍,或有宫婢,或有他的妻子,在宫道上遇到他,泪流满而地扒着他的衣角,求他带上他们一同逃命。
“好啊。”
少年眨了眨眼,挤去了眼睫上的血珠,露出个堪衬惊心动魄的艳冶微笑。
手起刀落。
鲜血飞溅。
这并不是他的修罗地狱。
相反这是他的盛宴。
眼着身前的妃嫔睁大了眼,头颅滚了几圈,落入熊熊烈焰中。
少年捂着脸,眼眶通红,泪如雨下。
“是孤之错,是孤之错啊。”
“孤不忍尔等落入叛军之手受辱而死。”
少年被发跣足,一边走一边大声嚎啕,“愿来世尔等不要再入这帝王之家。”
正如所有亡国之君,不忍见自己妻子儿女受辱,而提剑亲手砍死了自己妻子一样,少年眼睫上挂着一串泪珠,手起刀落之时却未曾见迟疑。
他杀得几乎失去了理智,胸腔中的心脏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心跳之声。
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一同往脸上与头上冲。
少年脸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呼吸滚烫而急促,猩红的眼中迷离癫狂。
这里才是他的盛宴。
他早就知道,活着并无任何意义。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终于等到了拉着所有人入火海入地狱为他陪葬的这一刻。
自从牧行简驻守石头城中的那一天起,拂拂就没睡过好觉了。
将刀垫在枕头底下,拂拂双目炯炯,日日夜夜严阵以待,等着叛军攻破上京的这一天。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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