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见熏鸡两只眼睛都在放光,他夸张地滑动喉结狠狠地咽下一波口水,“不过在我解毒前,我的武功也不敢使出来,只怕我帮不上你什么”
“无妨。”
沈宴卿撤下案牍铺着的布垫,将桌上的吃食通通打包进去,“我不会带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偶尔挡挡坏人,更多时候你做个苦大力就好。”
男人闷闷地应了声,“哦想不到我堂堂幽兰谷少主,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过两天给你送只熏鸡。”
“嘿嘿,我就知道阿姊你人最好了。”
沈宴卿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先回去,我会尽快帮你治伤找解药的。”
男人笑嘻嘻接过包袱,即便那样狰狞面孔下还是遮不住的纯真,他挥挥手,“阿姊,我叫奕元,希望下次相见你带来的会是好消息。”
沈宴卿定定地望着他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背影,神情怅然。
她轻揉着腕间紫红的手印,心下盘算着该如何跟陈庭州开口。
其实混迹坊间多年,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本事她一搭眼都能品出个八九不离十。
那男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只要稍加引诱便能掌控。
殿外步声匆匆,沈宴卿瞥见门边映着个并不清晰的轮廓。
可是直至她困倦到将烛火熄灭,那人也未踏进寝殿半步。
不过梦里似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缱绻着让人贪恋掌心的余温。
然而等她睡醒,看见寝殿外那一排跪着的奴婢阵仗,真是让她连带睡意一起打了个激灵。
“奴婢给沈小姐请安。”
听着十几声细语交织汇合落入耳朵,这架势饶是从前她贵为公主时也不曾拥有。
临近晌午陈庭州才哼着小曲慢悠悠走进她的寝殿,在看到沈宴卿恹恹支撑在桌子上时,他手中那合着的折扇甩开轻轻为她捎去凉风,“火炉太热了吗?”
沈宴卿摇摇头,她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并不想吭声。
陈庭州边引着她出去晒晒太阳边说:“朝中沈侍郎风流,你若以他庶女的身份出现,日后就算有人起疑也恐难查证。
在外你的身份是沈府幼年走失的庶女,化名沈卿卿,为奴十二年后被侍郎沈云山寻回。
不过以后若是看到知晓你从前身份的人,能杀就杀。”
“而且我昨夜思量你受苦几年,习性仪态和从前相比确有偏差。”
他看了眼下意识就屈身叩谢的沈宴卿,用扇子止住她行礼的手。
“早上我向宫里讨了位尚仪,平日跟着简单学学。
你也早点端起沈府小姐的架子,不必事事都再像前几年那样让位迁就,我现在就是你的底气。”
沈宴卿欲言又止,其实她从未想过如何拨乱朝纲,她一直恨着的都是用她却欺她的容景。
她也向来不喜权势角逐,江山社稷对她来说只能算枷锁。
她心不在焉地走出几十米,看见不远处的墙上似乎是在晃荡着什么人。
等到再走近些仔细瞧瞧,她却骇然地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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