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顾锦宁就要撩开头纱,沈宴卿猛地后退半步,佯装呼吸不畅咳了两声,“姐姐不必担心,我临行前已经上了药,太医还特意叮嘱过不能见风。”
“也好,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便是。”
顾锦宁不在意地笑了笑,“快随我一同入座吧,今日你是角儿,别让客人等久了。”
沈宴卿没出声乖乖跟在她的身后,目前看来顾锦宁的确如传言所说那般温婉心善,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伪装还是真心。
“多亏先前向庭州问了你的喜好,不然今日宴席的菜品可真是把我愁坏了。”
才落座,顾锦宁就像唠家常一样轻抚着她的手,还不忘顺势把几盘糕点推到她面前。
沈宴卿的神情僵了一瞬,那阵就听人说他们两个似乎情投意合,如今又从顾锦宁的男人嘴里问出了自己的喜好,这听了岂不是要人误会。
“可惜今日沈伯父一家随着皇上狩猎,无法参加宴席,不然我还想着借此让你正式认祖归宗。”
顾锦宁惋惜地摇摇头,片刻后她面露难色,纠结许久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念在庭州与你交好,我提点你一句。
沈家姨娘是个有心计的主,沈家之前只有一女享尽盛宠,就怕你孤身一人在府中没个依靠,难免受欺负。”
她叹了口气,“往后你有什么难处,我与庭州能帮就尽量帮。”
沈宴卿透过朦胧的面纱细细打量着满面哀色的顾锦宁,讥讽地勾起唇角。
还真是凑巧,什么狩猎要一家子同去。
明明陈庭州已经和沈家打过招呼,今日竟一个能到场护着她的人都没有,这想要把她逼进劣势的心未免太迫切。
而且这还未归家,顾锦宁就已经在挑拨引诱。
若她真是个为奴的弃女,无权无势又无依靠,还不是如了顾锦宁的意开始有病乱投医。
不过在掌权前,她仍要藏拙。
毕竟她不比旁人,一味招摇带给她的只能是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沈宴卿低下头,故作慌张地缩紧了身子,“这沈家怎么如此可怕,锦宁姐你可以一定要帮帮我啊,如果回去就是送死那我甘愿像从前那样活着!”
说着,她还假装抹了把泪。
“傻妹妹。”
顾锦宁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吟半晌她缓缓开口:“不如我替你寻个好夫家,不管做妻做妾,咱们只图个安稳啊。”
沈宴卿心里白眼都要翻上了天,可面上还要感激地握紧顾锦宁的手,“劳烦锦宁姐费心,不过我的郎君若能是个富贵人家,哪怕做外室我也愿意。”
顾锦宁静静看着害羞地扣着衣角的沈宴卿,轻笑一声,“姐姐哪舍得让你做外室,那妹妹先坐着,我接待完宾客再来陪你。”
待人彻底不见,沈宴卿才慢慢地直起身子。
她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到场的人,在确定没有一个眼熟的人后她松了口气。
只是自己的座位和行头实在是太显眼,都不用刻意偷听就能搜刮到许多关于她的议论。
她不自在地想要溜出去缓口气,却被个细长眼柳叶眉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沈卿卿?怎么这是自知比不上我们官家女子貌美,直接遮丑赴宴?”
那女人瞧着她又鄙夷地“啧”
了一声,随后拿起手绢向前甩了甩,“一股子穷酸味,真是让人倒胃口。
这还回什么沈家,我府上马厩缺个伙计。
你要是肯求求我,我倒也能善心管你吃穿。”
沈宴卿压根就不想理她,侧身绕开直接就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