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向他瞥了眼,旋即收回目光点点头“是的,我保证。”
他的眼神颇有深意,但李雨欣并没有注意到,她满心注意力都在那句保证上。
“我没有见到那个人长什么样。”
少女终于瑟缩着挤出了这第一句话“我只听过他的声音。”
严峫眯起了眼睛。
“去年七月份的时候,我跟我跟贺良,我们在交往。
因为期末考成绩不好,我爸整天在家骂人,我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打电话让贺良出来陪我我们俩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天黑,快出县城了。
这时候有辆车开过来要载我们回家。”
李雨欣干涩地咽了口唾沫,严峫立刻问“什么车司机长什么样”
“是一辆银色现代,当时天黑,不清司机的脸,就是个三四十岁的男的,我们上车后不久就像被迷过去似的,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严峫没吭声,其实也是没法说什么。
两个手无寸铁的十六岁高中生,迷迷糊糊上了黑车,安全防范意识简直低到可怕。
“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荒郊野外了,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全是山和荒野。
我们特别害怕,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一直走啊走啊之后的两天我们都是在树林间渡过的。”
李雨欣控制不住啜泣起来“我们没得吃没得喝,贺良还摔伤了,我们都在发烧”
严峫突然听出了不对“没人绑架你们”
“我根本根本不知道我们被绑架了,直到回来后我才听人说,贺良的爸爸妈妈接到了勒索电话。”
李雨欣抽抽噎噎地“但我们当时真的不知道啊,只是在山里不停的走啊走,头两天根本连其他人都没见过啊”
严峫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说出来,就问“那第三天呢”
李雨欣的表情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
“第三天,我们遇见了”
半晌她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来“那些穿黑衣服蒙脸的人。”
穿黑衣服蒙脸的人
“多少人是男是女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
“我不知道是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第三天我们爬到山坡顶的空地上昏过去了,醒来时发现这些人围在空地边,贺良被绑起来跪在地上,一直在哀求,一直在哀求我想跑但被他们抓住了。
我拼命的喊救命,求求他们放过我们,但有个人拿着电话举在我耳边”
李雨欣瞪大了眼睛,似乎过去了那么久,当时的恐怖还深深浸透在骨髓里
“那个声音在电话里说,贺良是个背叛了我的懦夫,叫我必须杀了他。
我哭求他别那样,但他说如果我不敢动手,就得跟贺良一起被刑罚。
就像,就像”
严峫问“就像什么”
“”
李雨欣发着颤,少顷说“地上有个坑。”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严峫和江停两道目光都集中在少女浑然不似活人的脸上
“坑里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手拉着手”
“他说如果我不杀贺良,我就会像坑里的那个女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