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确实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眼光与胸襟,令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敬佩与赞叹来。
在御朝,他们总认为女子见识短浅,鼠目寸光,做不成大事,可就在距离御朝千里之外的这片土地上,这些女人甚至做到了许多他们男人都从未想过的事情。
他们一味地苛责贬低那些女人的能力,却忘了正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给过她们展示自己的机会,从出生开始,就为他们套上一层一层的枷锁,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被束缚住了双翼的鸟儿,又如何能展翅高飞?
侍从备好了马车,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候着,段老看了顾临安一眼,似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却只是轻叹一声,告辞离开。
顾临安与厉南烛之间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应该规劝两句,但是想到自己年轻时所做的事情,那劝说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爱情是一种让人失去理智的事情,哪怕是再诚恳合理的劝诫,在这种时候,都成了毫无意义的噪声,入不了人的耳。
对于这一点,亲身经历过的段老再清楚不过。
罢了,总归他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些麻烦的事情,还是留给年轻人去头疼吧,他这个糟老头子,就安安生生地混吃等死吧。
看着段老的马车缓缓地消失在视线中,顾临安挥退了身边的侍卫,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外出的时候,他向来不喜有人跟在左右。
寻了一间茶楼要了一个雅间,顾临安倚在窗边看着外头来往的人群,看着很是悠闲恣意。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顾临安弯起唇角,应了一声之后转过头去,就见方才凉亭里的那两人推门走了进来。
“哟,又见面了。”
抬手和顾临安打了个招呼,顾念笙径直在顾临安的对面坐了下来,一点儿都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往自己的嘴里倒,丝毫没有刚才那腼腆害羞的公子的模样。
只是他忘了,这茶楼不比路边的茶寮,这个时节茶壶里装着的都是凉茶,一时之间被烫得直吐舌头。
“做事总这么鲁莽,什么时候能改改。”
合上门走过来,见到这幅情景,秋棠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头疼的神色来,说完,他还不忘朝顾临安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他就是这个性子。”
这两个人,就好像突然掉了个个儿一样,和刚才彻底变了性子。
“做得不错。”
没有在意这个,顾临安开口说道,他的眼中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之前的事情,还是眼下的情景。
顾念笙倒是个不害臊的,听到这话,没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反倒腆着脸“嘿嘿”
笑了两声,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顾临安:“既然大人满意的话……”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手,拿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一副奸商特有的模样,“那咱们说好的……”
被这家伙的模样给逗乐了,顾临安笑了笑,从怀中掏出钱袋递了过去。
平常的生活又不是话本,哪能到哪儿都会跳出几个不长眼的人来?这京城里头,还是安分守己,不愿招惹是非的人多。
便是一般的流子,见到凉亭中的两人那不凡的穿着,都不会没脑子地生出找死的念头来。
更何况,那些来寻麻烦的人,也不一定能说出顾临安想要的话来。
这两个人,都是顾临安特地找来的孤儿,就连名字,都是他给临时起的——再怎么说,一个富家公子和他的小侍,总不能有“二傻”
以及“狗剩”
之流的名字吧?
“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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