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伯,是我”
,高旻轻声回覆。
大门被推开,走出一位身穿长衫的银发老人,他惊喜不失恭谨地说:“少爷你来了”
,看到高旻身后的舒楝,微微诧异,表少爷极少邀客造访祖宅,想必这位姑娘同表少爷的关系十分亲近。
庆伯不禁多瞧了舒楝几眼,还对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舒楝也笑着点头致意,心里却怪怪的,“少爷”
这个词太有年代感了,现如今也就在古装剧中能听到,难以想象居然有人如此复古。
进门前,舒楝抓紧时间四处看了看,门牌是百花洲路79号,门框用花岗石条垒起,大约2米多高,1.5米宽,门楣上镌刻着金色的“觅园”
二字,乍看不起眼,就像寻常民居。
以免高旻催促,舒楝紧跟在他身后,悄悄观察四周环境,抬头可见门厅上方悬挂的匾额,上书“品重名仪”
,下方是一架紫檀嵌玉石山水围屏,看得出是古物。
舒楝以往只当高旻是个靠投机起家的新贵,可别的不论,单凭这座古雅的老宅推测,高老板没准还真是位大家公子。
庆伯端来热茶招待访客,“趁热喝,暖和下身子”
高旻喝完茶对老人说:“庆伯你不用忙活了,我带朋友逛逛园子”
“渺香小筑的朱砂梅开了,少爷和贵客可以去赏花”
,庆伯殷勤道。
高旻笑着点点头,等舒楝把茶喝完,起身说:“咱们到里边走走”
舒楝这个客人自然没有不允的理儿,立刻站起来说好。
高旻说刚才他们喝茶的地方是会客的前厅,舒楝心想那一准还有后厅了。
绕过照壁,规整的院子前方有一座没有门窗的大厅,屋檐下的木格雕工精美,舒楝犯了经验主义错误,想当然地说:“这是后厅?”
,把高旻乐得够呛。
舒楝羞恼,“我承认我无知,闹了大笑话,可你的反应也太过火了吧,有失厚道哇高先生!”
高旻止住笑,清清嗓子说:“我觉得你逻辑上没错,前厅对应后厅,也说得过去。
但是咱们眼前这座建筑有学名称为轿厅,旧时主人停轿、上马的地方,也供轿夫喝茶休息”
“也就是古时候的车库?”
,舒楝摸着黑漆立柱感叹,“高公子,看来您祖上是当官的,平头百姓可享受不了坐轿的待遇!”
“我外公祖上的确有不少人做官,这座园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明代,最初的主人曾官至光禄少卿,后来遭同僚构陷,罢官回归故里,叠山理水,营造了觅园……”
,高旻做了个请的动作,偕同舒楝向园子深处游赏。
穿过形似斗笠的亭子,走入曲折迂回的游廊,当真移步换景,墙上的每扇窗都能框出一副山水,险峰大泽皆可入画。
“是活水吧?”
,舒楝撑着梅花形的空窗朝外望去,寒森森的水汽扑面而来,高旻把她从风口拉开,“当心吹感冒了,这里阴凉得很,酷暑炎热时用以消夏,冬天没人来”
,从游廊走出,折入南面的庭院,高旻才说:“是活水,和宅子外的内城河相通,不见源流,在风水上叫‘天门开’,风水学认为,水主财运,‘天门开’则财运来”
舒楝酸溜溜地说:“还是诗书传家的懂聚财,祖辈攒下这么一座花园大宅子,像我们家,往上数八辈都是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啥都不懂,混到现在仍旧是光荣的无产阶级!”
高旻噗哈哈地笑了,然后正色道,“中国农民非常伟大,我很敬重你的祖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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