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安母亲自用背篓把女儿一麻袋衣服背上,天没亮就送着她和小叔子到十五里开外的牛家村公路边,交代女儿出门要听小叔子的话,也让小叔子帮忙照顾女儿,拿了三百块钱让小叔帮女儿买车票。
并把家里存折号给了女儿,让她发工资就往邮政银行里打回来。
安心拿着妈妈给的账号,看着上面是二哥的字迹,心在滴血。
前世他们像吸血虫一样的嘴脸浮现在眼前,每次打电话不是关心她在外过得好不好,而是要钱把纸张一叠塞进衣服口袋。
“安心,你要收好,掉了发工资往哪里打钱安?放书包里面。”
杨代莲担心女儿这胡乱塞,到时候掉了让她放好。
安心把纸张重新放进身上背着的书包里面,一个帆布包承载了妈妈所有的希望,却承载安心所有的失望和心酸。
安永仁看着大嫂眼里只有几个侄子,也怨不得她,农村妇人家没有几个不重男轻女的,村里和侄女一个年纪的女娃娃都出门打工去了。
七点钟,班车准时来了,安心跟着小叔把东西塞车下面上了车,坐在窗边看着妈妈站在马路边挥手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想哭。
安永仁买了去县城的两张车票,五十多公里,卖票的女人家非要收十块,安永仁脾气好也没跟那女人家吵,两个人给了十块钱。
班车上味道很难闻,安心前世就知道那种记忆犹新的味道,满车的山烟闻着想吐,早早就替自己备了块手帕把口鼻捂着。
“安心,你是不是晕车?”
安永仁看着侄女捂口鼻,担心她吐。
“三爸,我没得事,我捂着口鼻就不会吐的。”
安心的声音闷闷的。
“那就好,去县城得两三个小时,你不要看窗子外面,看了就会晕,闭上眼睛睡觉就不会晕了。”
安永仁知道晕车的滋味,他去当兵第一次坐车就挨吐了,第一次坐车的人,多数都闻不习惯柴油味会吐。
安心点头闭上眼睛,小叔的关心她让她很欣慰,前世自己跟着他出门吐得黄胆水都出来,几天几夜除了喝水,一吃东西就吐得精光,她都不敢吃,本来人就瘦,到了南方人又瘦了一圈。
叔侄俩到达县城已十点多了,安永仁下了班车把东西放到车站门口,就让侄女看着东西等着他去买票,再送她去学校。